馮林為了保命,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實招供,不敢有半點隱瞞。
聽完馮林招供,許刺寧看了一眼雲小天,雲小天這個“測試儀”當場肯定。
“貓哥,這家夥沒說謊。”
許刺寧欣喜而笑,他也信守承諾,打算饒馮林一命。
他示意馮林起身,還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
“既然你所為,都是你爹逼的,那我就饒你不死。我還可以放過你家眷。不過,我有件事也需要你幫忙。你若肯幫,事成之後,你帶著家眷遠走高飛,找個地方好好過活。若你膽敢壞我的事——我就讓你一家雞犬不留!”
許刺寧語氣不重,卻如刀鋒貼喉,帶著令人膽寒的不容置疑。
馮林連連點頭,顫聲應道:“我……無論什麼事都照做,一定不壞您的事……一定!”
他又將許刺寧遞過來的茶喝了。為了活命,他連這杯茶也喝得極其虔誠,仿佛不是茶水,而是一線生機。
許刺寧不再多言,揮手下令眾人迅速清理現場,處理血跡,轉移屍體,重布守衛。
一切都要做得滴水不漏,仿若山莊安然無事,從未動過刀兵。
……
一炷香後。
夜色深沉,一隊人馬如風卷殘雲般疾馳至青虎山莊大門外。
這隊人馬有八十多人。為首是楊恢,身旁則是裴無守。
楊恢在接到馮青虎飛鴿傳信後,得知李愚等人落網,喜出望外。他素知馮青虎老謀深算,所獻之計甚妙,非常讚同。
天機神府各部尚未齊聚,楊恢便搶先行動,一麵遣人通知公孫清和天影子,一麵親率先鋒隊伍快馬加鞭趕來。
馬未停穩,大門便“吱呀”一聲打開。
火光中,馮林帶著幾名“親隨”快步迎出,看似滿臉激動。
“楊次府!”馮林上前,拱手行禮,“您可算來了。我爹吩咐我在此迎侯。”
半年前,馮林曾秘密入南境彙報北境情況,彼時楊恢還設宴招待過他。
如今舊人重逢,楊恢頗感親切,尤其這一次馮家父子可謂立了天大的功勞,更是欣慰。
楊恢道:“人呢?”
馮林做出引路的姿態,恭敬地道:“人在客廳,請隨我來。”
楊恢率先邁步入內,步伐略顯彆扭,行路時仍帶著些撇腿兒的姿勢。因為他的“鞭”被許刺寧“捏”過,當時差點給捏廢了,至今尚未痊愈。
這對楊恢來說也是今生最大恥辱,更是恨透許刺寧。等把“惡貓”逮住,他決定把遭受的恥辱加倍奉還——把惡貓兒閹了。
他所帶的人已自然排成兩列,沉默無聲,跟隨在身後魚貫而入。
馮林身邊一名“手下”迎上前,客氣道:“諸位一路風塵仆仆,我們已備下酒菜。楊次府先去辦正事,各位可隨我歇息片刻。”
此時走在側前的裴無守卻回頭冷冷一瞥,淡道:“不必了,先把事辦了。”
裴無守身為分府之首,也是經曆風浪的人物,他知道越是關鍵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
那“手下”低頭應是,便不再多言。
不多時,楊恢已在眾人簇擁下踏入客廳。
他目光一掃,便見李愚、歡喜、殷仇兒三人被五花大綁,跪倒在廳中,背後站著數名看守死死盯防。
楊恢帶來的那八十餘名手下,此刻也已列隊於客廳外院,黑壓壓一片,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馮林一臉殷勤,躬身請楊恢與裴無守入座。
楊恢卻未立刻坐下,而是邁步來到三人跟前,俯視著他們,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一副勝利者姿態。
“李愚,一彆數年,你可是見老了。”楊恢緩緩道,“當年你在我們天機神府,是宮主請來的座上賓,如今,卻成了階下囚,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那年李愚應邀進府,為宮柳行之妻茹雲治病,被奉為上賓。結果後來李愚和茹雲偷情,讓江湖第一人頭頂綠意盎然,從此,也成了天機神府追殺的對象。
李愚神色淡漠,眼神中卻透出幾分不屈,他冷冷吐出一句:“你還是沒變,這麼多廢話。要殺要剮,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