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蟬子那充滿禪機與挑戰的最後贈言,伴隨著他佛性空靈的金色身影,徹底消失在那片智慧寧靜的菩提樹林之中時,整個天地再次恢複了西牛賀洲獨有的、那份祥和而又詭異的寧靜。
林峰看著那座位於靈山之巔、被無儘金色佛光與信仰之力籠罩的傳說中的西天聖地【大雷音寺】,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與期待的冰冷笑意。
“鴻門宴嗎?”
“有點意思。”
他知道,三天後的那場“盂蘭盆會”,必將是一場比之前在東勝神州的“萬仙論道大會”還要更加凶險高級的“鴻蒙宴”。
那是一場真正的,“佛”與“魔”的終極辯論。
“走吧。”
他對著身邊那四位充滿好奇與警惕的絕色女王淡淡地說了一句。
然後,便帶著她們,向著那座充滿未知與挑戰的靈山之巔緩緩飛去。
這是一條由最純粹的信仰之力鋪就而成,通往“西天極樂”的朝聖之路。
也是一條充滿詭異與壓抑的不歸之旅。
他們沿著那條由信徒們三步一叩首的虔誠所凝聚成的寬闊金色階梯,緩緩向上攀登。
沿途所見的一幕幕“和諧”畫卷,讓他們這些來自外界的“天魔”感到無比不適與荒謬。
他們看到,一頭本該暴虐凶性、修為達到金仙巔峰的上古凶獸“饕餮”,此刻竟溫順得如同一隻家養的土狗,靜靜趴在一位講經的白眉老僧腳下。它那本是充滿吞噬與欲望的巨大眼眸中,隻剩下一片祥和與滿足的空洞。
他們看到,一位本該風華正茂、充滿青春活力的美麗少女,此刻卻剃著光頭,身穿灰色僧袍,臉上帶著近乎麻木的、對佛祖的狂熱微笑。她正用自己嬌嫩的手指,一筆一劃地在冰冷的石壁上虔誠抄錄著那些她自己都無法完全理解的、充滿“空”與“無”的佛家經文。
他們更看到,無數的生靈,無論人妖仙獸,都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個性與欲望,放棄了所有的愛與恨。他們如同一個個被設定了統一程序的最精密機器人,在這片祥和的佛國淨土之上,進行著最標準也最完美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沒有爭鬥,沒有殺戮,沒有罪惡。
同樣,也沒有了激情,沒有了夢想,沒有了自我。
“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個被設定了‘完美’程序的巨大精神牢籠。”
上官燕,這位執掌欲望與魅惑法則的暗夜妖姬,看著眼前這和諧美好的“完美”世界,誘惑的鳳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厭惡與反感的神情。
她知道,這所謂的極樂,不過是一種更高級也更殘忍的、對生命本身的徹底抹殺。
“我的王,”希爾瓦娜斯,這位見證了死亡與新生的亡靈女王,她冰冷的聲音中也第一次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這裡,沒有……靈魂。”
林峰聽著他的女王們的感慨,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
看著這片由那位擁有另一塊【造化玉牒】碎片的“無量佛主”親手創造出的“完美”世界。
他的心中,那顆充滿混沌與隨心的道心,在這一刻,第一次對某一種“道”產生了最極致的殺意。
終於,在穿過了那充滿詭異與壓抑的九十九重朝聖階梯之後,林峰一行人抵達了這座充滿無儘傳說與神秘的靈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