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腐朽之主的大腦在這一刻仿佛是被億萬道混沌神雷給狠狠地劈中了。
他那猩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那縷一閃而逝的熵魔本源,眼中是不敢置信,與一種被最信任之人所背叛的滔天怒火。
熵……熵魔?!
怎麼可能會是他?!
不!
不可能!
這一定是敵人的離間之計!
他與熵魔是合作了億萬年的最堅固盟友。
他們有著共同的主人,共同的信仰。
他絕不可能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背叛自己。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才在他的腦海之中升起,便被一股更加強烈的,名為懷疑的毒藥給徹徹底底地淹沒了。
是啊……為什麼不可能呢?
正因為這是最關鍵的時刻,所以也才到了該分贓的時刻。
如果熵魔他與這位神秘的死亡神帝聯手,先一步地除掉了自己,那麼他們兩人豈不是就可以獨吞主人所有的賞賜了?
這個念頭就像是一顆被埋入心底的最惡毒的魔鬼種子,一旦產生,便再也無法遏製,它開始瘋狂地生根、發芽,最終長成了一棵足以將他億萬年來的所有信任都徹徹底底地絞碎的,名為背叛的參天大樹。
就在腐朽之主即將要被那猜忌與怒火給徹底吞噬的刹那,一位身穿灰色祭祀袍,其身形如同枯木一般乾瘦,但其雙眼卻如同星辰般深邃的老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他便是腐朽神國除了腐朽之主外,地位最高,也活得最久的存在——腐朽教宗·維克圖斯。
“陛下,請息怒。”維克圖斯的聲音沙啞而又平靜,仿佛帶著一股可以撫平一切躁動的奇異魔力,“此事,必有蹊蹺。”
“哦?”腐朽之主緩緩地轉過頭,用他那早已是布滿了血絲的猩紅眼眸,死死地盯著這位他唯一還願意去傾聽的首席智囊,“蹊蹺在何處?”
“太過完美了,陛下。”維克圖斯緩緩地說道,“這場襲擊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股被精心設計過的戲劇感。”
“對方的目標明確得可怕,隻抓人不殺人,隻針對皇室與大臣。”
“對方的撤退也果斷得可怕,一擊得手,毫不拖泥帶水。”
“而最重要的是,那縷泄露出來的熵魔本源,出現得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巧合得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要讓我們看到一樣。”
維克圖斯的話如同一盆冰水,讓腐朽之主那早已是被怒火燒得滾燙的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清明。
是啊……太巧了……
但是!
就在他即將要冷靜下來進行更深層次的思考的時刻,一位負責偵查的斥候連滾爬爬地衝了進來,臉上帶著驚恐與狂喜的極其矛盾的神情。
“陛……陛下!大發現!在……在界海的另一端,我們的人發現了熵魔之主偷偷建立的……第三座逆血歸元大陣!”
轟——!
這個消息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腐朽之主那剛剛才恢複了一絲清明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地崩斷了。
“熵——魔——!”一聲怨毒與殺意的恐怖咆哮,響徹了整個萬朽之城。
“你……好!你很好!”
“你竟敢!背著朕!偷偷地再建一座大陣!妄圖獨吞所有的祭品!”
“你甚至!還敢聯合外人!偷襲朕的首都!抓走朕的兒子!”
“好好好!”
他瘋狂地咆哮著,他那偉岸的身軀在這一刻竟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他一把推開了身旁那位還想再勸說些什麼的腐朽教宗。
“傳朕神諭!”他對著虛空發出了他那足以讓整個腐朽神國都為之顫抖的最終王者敕令。
“集結,朕最精銳的——腐朽泰坦軍團!”
“朕要,親征!”
“朕要,讓那個該死的背叛者,知道!”
“惹怒一位父親的怒火!”
“其最終的下場,到底會是何等的……”
“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