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間打濕了竇武的全身!
結黨營私的罪名可太大了,這要傳出去,就算他女兒是太後,也保不住他!
“陛下明鑒,臣……臣隻是想借他們之手來除賊而已……”
“賊?”
劉宏猛然向竇武,“不知大將軍口中的賊是何人?”
“是教會了朕如何做事、如何做人的師父?”
“是在朕初入宮時,陪在朕的身邊,貼身守衛的宦官?”
“你以為朕是胡亥?師父和宦官是趙高?”
竇武如墜冰窟,一個激靈,陡然驚醒了過來。
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仁善賢孝不過是這位少年天子的表麵而已,其背裡卻是胸有溝壑、睿智早開。
這才十二歲啊,隻比當年的孝和帝大一歲而已!
當年的竇憲如何?
還不是一夜之間,就被收拾了?
若是眼前這位天子也是如此,那他的下場?
想到自己當初力排眾議的推舉劉宏為天子,竇武不禁隱隱有些後悔了。
可惜,此時後悔也晚了!
如今自己隻剩了一個大將軍的虛職,朝裡朝外的那些人,包括自己的女兒在內,怕也不願意再與自己親近了。
竇武顫抖著俯下身去:“臣年老糊塗、是非不分,還請陛下責罰!”
劉宏靜靜的凝視著竇武,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色。
“你越是謙和、退縮,就越是沒人拿你當回事兒,適當的強硬,人們反而會敬你、怕你!”
此時的劉宏,也終於明白了師父此話真正的含義。
自己是年幼沒錯,可如果自己都把自己當做一個孩子的話,那彆人又怎麼可能高看自己?
劉宏看了竇武一眼,淡淡道:“既然大將軍是非不分,那朕也就不必重用了,你還是回家去,安心的當個富家翁吧!”
竇武聽出其中意味,心跳猛然加快了起來。
本來,在竇妙罷免了他太尉的職務之後,他就已經做好了回家養老的準備。
他真就甘心嗎?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
過慣了人們競相恭維、前呼後擁的日子,又怎麼可能接受門可羅雀、蕭索冷清的情景?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天子居然還準備重用於他!
竇武不再遲疑,當即俯身再拜,“承蒙陛下看重,臣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劉宏笑著搖了搖頭,“應該是母後看重才對!”
竇武卻高聲道:“陛下,臣世受國恩,心中隻有天子!”
聞言,劉宏突然笑出了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不斷的回蕩於大殿之中,驚的竇武冷汗直流。
“母後其實常在朕麵前誇你,你知道她是怎麼說的嗎?”
“母後說你是朕的親人,是可以依靠的!”
“朕,可以信任你嗎?”
這話,好似黃鐘大呂,震的竇武靈魂都跟著顫了一下。
竇武毫不遲疑道:“陛下,臣既漢室鷹犬,敢不忠心耿耿?”
劉宏笑著將竇武扶起,“哎,大將軍既為太後之母,便是朕的外公,怎可鷹犬論之?”
“外……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