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急於讓應皇子振作起來,口不擇言,自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第二天一早,皇妃特意梳洗了一番,要去女子學堂。打開衣櫃的一瞬間,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關注過穿什麼戴什麼了。她是個一根筋的人,注意力隻能集中在一個方麵,顧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這一年間,有太多讓她操心的事了,讓她疏忽了對自己的照顧。她讓紫玉拿過鏡子來,自己看看也覺得老了許多。其實很多時候,老,不是說頭發白了,或者添了幾道皺紋,而是你的眼神了沒了少女的那份兒水靈和純真,麵容也跟著失去了柔美現出生硬的線條。滄桑是什麼?滄桑是你所經曆過的,會從你的眼睛,你的神情,表情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來。所以,你不自覺的就會表現出一種或者木然,或者,風霜滿麵的滄然。皇妃趕緊拍了拍麵頰,不行不行,她絕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這樣。她不允許應皇子有這樣一個滿麵滄桑的老婆。她要趕緊去學堂,不為彆的,以後一定要好好保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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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學堂裡,也沒看誰在誰不在,先就叫著雲兒,讓她放下一切,趕緊過來給自己做臉。倒引得一眾女眷都過來看是怎麼了。
“啊呀!真是可怕!”皇妃躺在美容床上,看著她們說道,“我隻顧著給你們美容,倒把自己忘了,你們看看我現在老成什麼樣子了!哎呀我要哭了!雲兒趕緊的,把店裡最好的東西都給我拿來,我今天要一次美個夠!”
女眷們一聽她原來是為了這個,都笑了起來。黃文氏道:“你哪裡是為了給我們美容啊,你是為了掙我們的錢好不好!阿彌陀佛,佛語真是說的沒錯,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黃文氏一向口無遮攔,女眷們都是人精,說話說半句留半句,因此都很喜歡黃文氏,說她心直口快。皇妃也習慣了,就順著她說道:“好,我明年就不掙你們這個錢了,看你們到時候來求我的。哼!”
一邊說,一邊掃視了一圈,發現人倒是都在。不隻是封氏,連李氏也在。於是一顆心放了下來,便跟黃文氏插科打諢的,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戴她做完全套出來,看見人們都還在,就過去李氏所在的詩畫班。意外發現,封氏也在此,正跟李氏討教詩文呢。
“咦,你怎麼又竄到了這一班了?”皇妃問。“對了,昨天四皇子宴請,你怎麼沒去啊?”
說話之間看見李氏頗有些不自在,便大大方方的又問,“府裡老爺子好些了沒有?哎呀人老了就是這樣。就像我們家老夫人,也是三頭兩天的鬨病。看著真是可憐。”
李氏說老太爺有病,本就是托詞,如今見皇妃這樣說,不由感激的瞥了皇妃一眼。封氏卻是一聲不吭,而且神情似乎又恢複了早前的那股子倨傲勁兒。皇妃不由得嘶了一聲,端詳著封氏。她了解封氏,知道這位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可是,她這燦爛是從何而來啊?難道是跟聖上老佛爺舊情複燃?要是這樣的話,她不出席四皇子的宴請就能解釋的通了,——人家已經把天底線搭到了老子那裡了,還在這裡跟你個兒子費什麼勁兒呢!可是不對呀,封氏以前也跟聖上鬼混來著,那時候她也沒有說不跟這些人來往啊?看著封氏一副隨你們怎麼想的樣子。她隻得避開重點,隻是問道:“問你呢,封大奶奶!你怎麼也想起作詩來了呢?難不成是受蘇大表哥的熏陶,想著學會後,回去跟大表哥吟詩作對,夫唱婦隨??”
眾人都笑。
“誒!皇妃不可打趣。”李氏道,“皇妃豈不聽說,有心學道,八十也不晚。封大奶奶難得有此雅興,這也是好事嗎。”
“誰說不是好事了?”皇妃道,“我隻是覺得有些好奇嘛!哎,封大奶奶,你怎麼學了寫詩,就把說話忘了?問你幾句都一聲不吭,怎麼?不是對我有意見吧?有意見你就說嘛!見什麼外呢!”
皇妃能在交際場上遊刃有餘,就是她牢記一句話,越是難聽的話,越要說的像是在開玩笑,這樣你才能既說了想要說的又不會惹的對方翻臉。所以封氏雖然被她逼的不得不開口,可還不能反唇相譏,否則會被人說成小氣。但封氏也不是吃素的,可以保持著一臉微笑,對皇妃說道:“皇妃說哪裡話。這無緣無故的誰會對皇妃有意見啊?難不成,是皇妃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這才會覺得我等會對皇妃有意見?”
“有進步!”皇妃對封氏伸了個大拇指,說道,“這才對嘛!我們是來這裡開心的,又不是來開會的,就該說說笑笑的嘛。一個個都是徐庶進曹營,那有什麼意思嘛!”
“那你日後可得常來,”李氏笑道,“你不來我們跟誰說笑去?”
“是呀,皇妃這一來,就像是多了多少人似的,這學堂裡可有日子沒這麼熱鬨了。”黃文氏也道。
“那是肯定的。”皇妃道,“要不你們一個個都美的跟天仙似的,就剩下我成了老太婆一個人在家數錢玩兒,那多沒意思呀。”
一句話把女眷們都笑的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
皇妃瞥了一眼封氏,見封氏也撇著嘴笑。看來今天是撬不開她這張嘴了。不怕,此計不成,她還有彆計。回去就讓撒子再去跟著封氏。她相信,一個人窩在家裡是什麼事都做不成的。而且封氏一個女流,靠她自己她能翻出多大的浪來?肯定是有外援。
這一次撒子很快就回來交差了。說封氏去的還是跟聖上幽會的外宅,而且是每天都去。
皇妃確實聰明,可聰明人常會犯一個錯誤,那就是想當然。她原本也想過封氏是跟聖上舊情複燃,如今一聽撒子這樣說,便覺得兩下裡吻合,便把最初的那點疑點拋在了腦後,想當然的覺得封氏就是去跟聖上幽會。並沒有讓撒子繼續盯著,以確定裡麵究竟是誰。
在聖上的金屋裡等著封氏的,是二皇子。
要說二皇子也真是色膽包天。他知道聖上警覺,在查明五皇子被刺真相之前是絕對不會出宮的,便鳩占鵲巢,把此當作了跟封氏的幽歡之所。他覺得這是一個最安全的辦法,俗語雲燈下黑。聖上四下廣布眼線,誰在外麵有個一舉一動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老人家再怎麼精明,也絕想不到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作亂吧?這讓二皇子的偷歡更有了一種彆樣的快感。在老爺子的地盤上,玩著老爺子的女人,這簡直就是一種絕妙的享受。況且封氏又是如此絕妙尤物。二皇子簡直被迷的不可自拔,欲罷不能。恨不得能日日夜夜跟封氏糾纏在一起,隻是礙於蘇府之中有蘇斌在,怕引得他疑心,告之聖上,這才勉強放封氏回去。並信誓旦旦的跟封氏保證,隻要自己一旦坐上皇位,定然會召她入宮,封為皇後。便是有威遠將軍在,一時不能如願,也要將應皇子府查抄,將所得儘皆賜予封氏。這兩樣都是封氏夢寐以求的。——最尊貴的地位,最顯赫的財富。封氏因此更是使出渾身解數,逢迎二皇子。另一方麵,在學堂裡勤學詩文,以備著將來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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