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共鳴
軌道轟炸
“複活”的雕像
勇氣與犧牲
混沌降臨
=====戰錘主宇宙朦朧星域阿瑞普蘭提六號鑄造世界二號精煉廠
即使阿瑞普蘭提六號鑄造世界的近地軌道上停泊著混沌的虛空艦隊,這裡的凡人奴隸和機仆仍在齒輪與皮鞭的驅策下按部就班的工作著。這些混沌的到來並不意味著給他們放假,相反,這有可能讓他們的工作量翻倍。
整個阿瑞普蘭提六號鑄造世界被無數高聳煙囪裡噴出的工業憤怒以及冒泡的熔融金屬冷卻時的水汽掩蓋著。城市般龐大的巨型鍛造爐晝夜不息地燃燒,其散發的灼熱甚至壓倒了星球表麵那些不斷噴湧岩漿的火山,將空氣都炙烤得扭曲變形。
熔融金屬的河流在冷卻槽中嘶鳴著凝結,釋放出滾滾白汽,彌漫著鐵鏽、硫磺與臭氧的刺鼻氣味。
“通道!什麼時候開啟?!”顱骨飲者戈爾加克斯gaxtdrinker)暴躁的問道。
他的戰幫顱骨收割者treapers原創戰幫),或者說,他僅剩的戰幫響應了混沌的征召,來到了這顆星球,在這片惡臭的工業煉獄中焦躁地等待著。
在長達數個世紀的屠殺中,他們從未清理過的陶瓷裝甲的表麵早已被厚厚的、乾枯的黑色血液包裹著,看不出動力甲原本的顏色。
血神因為戈爾加克斯長達數個世紀的奉獻,賜予了他一個巨大的斧頭。
這把斧頭並非凡鐵所鑄,其斧刃由猩紅熔岩般的亞空間金屬鍛成,鋸齒狀的斧背嵌滿扭曲尖叫的顱骨浮雕,仿佛被永恒禁錮的靈魂仍在泣血。斧柄纏繞著剝自惡魔的筋腱,末端以黃銅鉚釘固定一顆碩大的血晶顱骨——那是恐虐的憤怒具象,每當殺戮開啟,顱骨眼窩便迸出灼目紅光。
戈爾加克斯對這把斧頭愛不釋手,並將其命名為“顱骨之誓”skuoath)。
此時的他用粗糙的手掌反複摩挲著斧柄上惡魔的筋腱,每一次撫摸都讓他體內毀滅的欲望更加躁動。
“快了。”
鋼鐵勇士費羅斯ferrox)的回答如同冰冷的金屬摩擦,不帶一絲情感。他鋼鐵般的身軀矗立著,監視著下方熔渣池區域的異動,對戈爾加克斯的暴怒視若無睹。
“血神!渴求顱骨!現在就要!”戈爾加克斯的為數不多的耐心早已耗儘,狂怒瞬間爆發。
他順手一揮“顱骨之誓”,一道猩紅的軌跡閃過,旁邊一名靜默侍立的混沌勇士的頭顱瞬間爆開,無頭的軀體沉重地砸在油膩的地麵上。然而,那混沌勇士所在的方陣竟無一絲騷動,仿佛倒下的隻是一塊無關緊要的廢鐵。
“恐虐永遠渴求顱骨,他很快就會得到滿足。但在此之前,”費羅斯冰冷的機械義眼轉向戈爾加克斯,閃爍著警告的紅光,“注意你的舉動,這裡是阿瑞普蘭提六號,不是你的屠宰場。”
鋼鐵的紀律與恐虐的狂怒在空氣中無聲碰撞。
“你膽敢命令我!”戈爾加克斯咆哮著。
不遠處,千子巫師們裹在布滿符文的長袍中,兜帽下的陰影裡閃爍著計算與審視的靈能光芒;而臃腫的死亡守衛則發出沉悶的、帶著痰音的嗤笑;而晚到的混沌領主阿馬特尼姆烏爾納巴斯萊什懷言者)則獨自站在一旁,交叉抱在胸前,如同觀看一場無聊戲劇的觀眾。
這次四神罕見的未指定戰帥,讓這些各懷鬼胎、分屬不同邪神的戰幫們,都在心底盤算著自己的利益與機會。
突然,二號精煉廠裡那些由血肉、鏽蝕金屬與蠕動電纜強行糅合而成的巨大肉囊,開始了劇烈的脈動。
緊接著,覆蓋在下方熔渣池上的厚重菌毯,如同被煮沸的活物般瘋狂翻滾、膨脹。粘稠的、散發著劇毒惡臭的黑色氣泡“咕嘟咕嘟”地不斷湧出、炸裂,釋放出滾滾濃稠如墨汁般的毒煙,迅速彌漫開來,腐蝕著周圍的金屬結構,發出“滋滋”的聲響。
破裂的菌毯縫隙中,汙濁的、泛著詭異油光的熔融礦渣劇烈地翻騰著,如同地獄之口的唾液。
“錨點即將顯形!靈能者就位,準備共鳴!”費羅斯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九名墮落靈能者開始了低沉而褻瀆的吟唱。他們的聲音混雜著尖嘯、嘶吼與來自深淵的囈語,每一個音節都扭曲著周圍的現實結構。
肉眼可見的靈能沿著一個扭曲、非歐幾裡得的反幾何陣列軌跡流動、交織。陣列的核心,正是那沸騰脈動的包囊與翻滾的熔渣池。
空氣中無形的壓力陡增,令人窒息。來自遙遠彼方、另一個宇宙的微弱靈能“錨點”——終於穿透了多元維度間的無儘虛空裂縫,抵達了此處。然而,跨越這無限鴻溝的旅程耗儘了它絕大部分力量,它虛弱而飄忽,幾乎無法在此方現實穩固自身。
“錨點!反饋!”為首的墮落靈能者七竅流血,發出非人的尖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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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名靈能者的身體劇烈顫抖,皮膚開裂,變異組織在超負荷下爆開,但他們毫不在意。陣列光芒大盛,形成了一個倒置的、汲取與放大並存的水晶透鏡,將靈能者們提供的龐大混沌能量,與那微弱但本質奇特的異界錨點信號強行“共鳴”。
來自萬變之主的力量嬉笑著,用它的力量在那因跨越維度而變得脆弱不堪的錨點信號周圍構建了一個“框架”,並將其強行固定、放大、穩定。
熔渣池的沸騰達到了頂點。空間本身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在包囊上方,熔渣池翻騰的核心處,空氣如同破碎的玻璃般開始扭曲、龜裂。一道細微的、閃爍著不穩定異彩的裂隙,這和平時所見的亞空間通道完全不同。
在戰錘宇宙亞空間靈能的瘋狂灌注下,多遠維度裂隙被一點點地撕扯開來!裂隙背後,不屬於此世的光影逐漸顯現。
“通道…正在形成!”費羅斯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遠征軍!目標鎖定裂隙坐標!混沌的盛宴…即將開場!”
======現實宇宙太陽係地球非洲大陸
刺穿蒼穹的光柱,瞬間成為整個星球最醒目的坐標。它將非洲大陸的這片區域映照得如同白晝,卻又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非自然光芒。
“軌道打擊!立即執行!”
在光柱出現的瞬間,高鼎勳便吼出了命令。屏幕上代表光柱的能量讀數瘋狂飆升,瞬間突破了所有預設的臨界值,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中心。
地球近地軌道上,早已進入戰備狀態的留守艦隊的軌道炮陣列在指令下達的毫秒內完成校準、鎖定。
轟——!!!
即使在臨近的大陸,也能直觀的感受到那虛空降下的毀天滅地的能量撞擊。
大地劇烈震顫,亞穆蘇克羅城區本就脆弱的建築如同多米諾骨牌般成片倒塌。光柱被擊中的區域,爆發出比太陽更耀眼千萬倍的強光,衝擊波裹挾著碎石和塵埃,如同海嘯般向四周擴散,瞬間夷平了數公裡內的一切!
然而,當強光與煙塵稍稍散去,監控中心內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穀底。
光柱,依舊矗立!
它隻是在高能粒子束撞擊的瞬間,表麵蕩漾起水波般的漣漪,核心區域的光芒似乎黯淡了極其微弱的一絲,但整體結構紋絲不動。
那來自亞空間的護盾,將軌道動能硬生生“吸收”和“偏轉”了!越靠近光柱中心,護盾的強度呈幾何級數提升,人類的軌道武器在其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報告!軌道打擊效果……無效!目標區域亞空間護盾強度……無法估量!”技術軍官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高鼎勳的拳頭重重砸在控製台上,指節發白。這次共鳴事件爆發的時間,剛好是地球戰力空虛的時候,大部分星艦都在複仇遠征當中。
“持續攻擊!飽和覆蓋轟炸!”他厲聲喝道,“聯合軍團,向非洲進發!”
而在就在此時,監控主屏幕,上麵除了那道光柱,另一個警報窗口正瘋狂閃爍:非洲大陸上數個分散的、人跡罕至區域出現劇烈地質震動信號和……飆升的靈能讀數。
“放大那些區域!快!”
畫麵切換。那是廣袤的非洲腹地:乾涸的古老河穀深處、被遺忘的原始叢林祭壇旁、風沙侵蝕的荒漠巨石陣中央……
地動山搖!
地麵翻滾、開裂。隱藏在其中的邪教石雕,被那貫穿天地的光柱和彌漫的亞空間能量所喚醒。
它們原始、粗糲、帶著圖騰崇拜意味的巨石雕像:扭曲的人形、猙獰的獸首、不可名狀的混合體。此刻,這些石像的關節處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聲,開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它們的動作起初笨拙而緩慢,但每一次邁步都讓大地震動。石質的表麵,此刻如同血管般流淌起微光。
而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雕像周圍的情景。
在震動開始前,早已有無數身影匍匐在地。他們是隱藏在非洲廣袤土地上的邪教徒,以及被邪教徒蠱惑的土著部落民。
他們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極致的狂熱與奉獻的迷醉。當雕像開始活動,他們非但沒有躲避,反而更加虔誠地跪拜下去,額頭緊貼泥土,口中念念有詞,發出狂熱的祈禱和讚頌。
“偉大的石之血!吞噬凡軀,鑄就不朽!”
“血肉為祭,巨石為軀!混沌永存!”
“回歸!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
那些站起的石像,邁著沉重而目的明確的步伐,向著和平聖母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它們沒有智慧生物的避讓意識,或者說,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踐踏。粗粞的石腳,抬起,然後重重落下,徑直踩踏在那些跪拜在最前方的信徒身上。
骨骼碎裂、血肉擠壓的悶響連成一片。鮮血瞬間染紅了乾燥的土地,內臟的碎片和破碎的肢體四處飛濺。然而,那些被踩踏者的臉上,至死都凝固著一種扭曲的滿足和奉獻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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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僅僅是開始。
一個茂密原始叢林邊緣中走出的類似巨猿的石像,伸手握住了一棵百年硬木樹乾,它那由活化石塊構成的手指深深嵌入木質,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撕裂聲,硬木被連根拔起,泥土和根須如雨落下。巨像隨意地揮舞了幾下這沉重無比的“棍棒”,帶起沉悶的破空聲。
在風沙侵蝕的荒漠巨石陣旁,另一尊形似巨蠍的雕像,用它那粗壯的螯肢猛地夾住了一塊半埋在地下的的砂岩巨岩。岩石在螯鉗的恐怖壓力下碎裂,被它輕鬆舉起,如同一柄天然的、布滿棱角的戰錘。
被踐踏成肉泥的血肉,並未滲入泥土消失。相反,它們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如同活著的粘稠泥漿,混合著泥土和碎石,瘋狂地蠕動著,向著踩踏它們的石像腳部攀附、包裹、融合。
石像的表麵被一層不斷增厚、搏動著的血肉泥漿覆蓋,暗紅色的光芒在其中脈動,如同新生的、醜陋的血管和肌肉組織。
石像的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變形,變得更加龐大、更加扭曲、更加褻瀆!它們不再是單純的石頭,而是由岩石、血肉、狂信與亞空間能量糅合而成的可憎怪物——血肉巨像fesossi)。
它們空洞的眼窩或被新生的血肉眼球填滿,望向光柱的方向,邁開沉重而堅定的步伐,開始彙聚、移動。
這些是非洲當地自然教派所崇拜的石像,而那些被邪教雕塑出來的石像,情況則更為詭異且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