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動的祭壇
“我不擅長戰鬥”
隱士的歸來
再次的宿命對決
=====現實宇宙地球非洲西部戰線尼日利亞死亡守衛占領區
戰爭是一頭盲目而饑渴的巨獸,吞噬著理智與生命。
此刻,在尼日利亞這片被死亡與疫病徹底玷汙的土地上,這頭巨獸正被有意地引向了一個方向。
仿佛接到了某種不容置疑的最終指令,散布在廣闊戰線上的人類聯軍部隊,突然爆發出了令人驚異的、近乎絕望的凶猛攻勢。
炮彈以前所未有的密度砸向扭曲的防線,士兵們躍出搖搖欲墜的戰壕,頂著令人窒息的毒霧和變異體的嚎叫發起了決死衝鋒。裝甲單位引擎轟鳴,不計損失地向前推進,用履帶碾碎蠕動的地麵,用主炮轟擊任何可見的異常增生物。
死亡守衛及其麾下那些來自戰錘宇宙的可憎造物,被這突如其來的瘋狂所吸引。腫脹的軀體,蹣跚的腳步,帶著褻瀆的低語和武器的轟鳴,迎向那些“發了瘋”的軍隊。
人類軍隊用生命和鋼鐵,隻為掩蓋一支小隊的存在。
“淨化小隊”在穿越戰場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當然,這種“順利”是相對而言。
他們依舊需要穿越遍布黏滑有機物的廢墟,繞過緩慢移動的瘟疫行屍群,時刻警惕著從膿液沼澤中突然探出的觸須。零星遭遇的混沌戰力,都被隊伍最前方的兩位巨人——休倫·法爾的無畏機甲和烏裡斯·泰米特連長——以絕對的力量和效率瞬間粉碎,確保其無法發出任何警報。
整個尼日利亞戰線所能抽調出的最精銳戰力幾乎都集中於此。
車體內,那位自稱為“藥師”的存在平靜地端坐著,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寧靜氣息。
指揮官德拉文,僅存的右臂緊握著車內的穩定杆,眉頭緊鎖。他無法理解為何死亡守衛的主力似乎完全忽視了他們的滲透。
現有的證據表明他們尚未被發現,但這幾乎違背了常理。
按照標準戰術邏輯,即便主力被正麵佯攻吸引,對方也應保有相當數量的偵察單位和區域監控手段。
“太安靜了……這不正常。”德拉文透過觀察縫向外望去,窗外是光怪陸離、不斷蠕動變化的地獄景象,“他們對這裡的掌控似乎出現了盲區。”
“並非盲區,指揮官。”藥師平和的聲音響起,“而是依賴。這些存在過於信賴其超自然的感官,它們的‘視線’依賴於亞空間能量的流動與反饋。而吾之存在,本身即是對這種流動的一種……‘中和’。在它們的感知中,我們所處之地更像是一片虛無,或是一片令其本能厭惡、不願深究的‘寂靜之地’。”
行進途中,休倫·法爾沉重的無畏機甲偶爾會微微側身,其巨大的光學傳感器掃過緊隨其後的裝甲車。烏裡斯·泰米特也會在清理完一小股敵人後,沉默地瞥向“藥師”所在的方向。
他們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帶著一種跨越萬年戰火、見證過無數神明與惡魔後的深邃。
而“藥師”似乎總能察覺到這些目光,他會回以平靜的注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鋼鐵盔甲,直視其下的靈魂。
一次短暫的休整間隙,趁著工兵清理前方被巨大增生組織堵塞的道路,休倫·法爾低沉的合成音通過外部擴音器響起,直接提出了疑問:
“異宇宙的化身,汝聲稱自身乃信念彙聚。在吾等所知之中,信仰既可鑄就神聖,亦可滋生瘋狂與黑暗。汝如何確保汝之本質,非是此界眾生恐懼與絕望之扭曲結晶?”
“信念如河,既可滋養萬物,亦可泛濫成災。然吾所承,乃對‘生’之渴望,對‘序’之堅持,對‘愈’之祈盼。此乃文明存續之基石,而非毀滅之狂潮。吾之存在,非因恐懼而生,乃為平息恐懼而至。”“藥師”回答道,依舊帶著那種多重疊加的回響。
烏裡斯·泰米特擦拭著他的爆彈槍,冷靜地插話:“在我們的宇宙,所謂的神明往往索取多於賜予。信仰需要代價,力量伴隨腐蝕。你的‘淨化’,代價為何?”
“存在本身,即是代價。”藥師回答,“吾藉此身降臨,彙聚信念,行使權能,亦將此身置於現實法則與亞空間洪流之間。吾之行,如逆水行舟,需持續對抗周遭之腐化。若信念動搖,或腐化過甚,此身亦會消散,或……被扭曲。非是索取,而是共鳴與維係之平衡。”
“平衡……”休倫·法爾的合成音帶著一絲嘲弄,“在混沌麵前,平衡何其奢侈。唯有無儘的戰爭與徹底的淨化。”
“徹底的淨化亦是一種失衡。”藥師緩緩道,“生命蘊含混沌,秩序亦存僵化。吾所求,乃祛除病疽,撫平創傷,使生命得以按其本然之道延續,而非將一切歸於死寂或另一種形式的‘純淨’枷鎖。此界眾生之願,非是成為另一種概念的奴仆,而是作為自身存在之主宰。”
他的話讓兩位來自戰錘宇宙的戰士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們的世界觀建立在帝皇的絕對人類至上主義和對混沌的徹底滅絕之上,而這種源自本土的、更加……“柔和”卻堅定的秩序概念,讓他們感到既陌生又不禁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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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交流結束,道路清理完畢,小隊繼續前進。越深入腹地,環境變得越發駭人聽聞。
士兵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透過麵罩的眼神充滿了難以抑製的驚懼與惡心。
他們雖在行動前接受了最充分的心理簡報,目睹過前線戰場的殘酷,但此地的景象依舊超出了人類想象的極限。
這裡的建築早已失去了任何原本的結構,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看似無用的奇異增生物,它們毫不遵循常規的生長邏輯,這點也可以理解,這些增生物根本就不是物質宇宙應該有的。
一條由增生組織構成的、黏膩不堪的走廊出現在眼前。
曾經的街道和建築物被這些活體結構完全遮蔽,隻有微弱、慘綠的光線從生物質膜的縫隙中透下,映照出噩夢般的景象:牆壁上突然睜開布滿血絲的瘟疫之眼,茫然地轉動著;走廊分支如同病肺中的支氣管,不斷蠕動收縮;難以名狀的、扭曲變形的物體在半凝固的泥濘中翻滾,發出咕嚕的聲響。
載具外部的高級防腐蝕塗層在空氣中莫名成分的侵蝕下,開始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顏色迅速黯淡、脫落,露出了底層的金屬原色,然後金屬本身也開始出現坑坑窪窪的蝕點。
工兵們不得不頻繁下車,用攜帶的緊急密封劑和物理手段清理履帶和關鍵傳感器上的粘稠物。
慶幸的是,這條令人作嘔的走廊並未延伸太長。
在休倫·法爾用無畏機甲的動力爪暴力撕開最後一道黏滑的肉膜屏障後,小隊眼前豁然開朗——他們抵達了第一個目標:一座次級祭壇……或者說,是它的地基。
那是一個由建築殘骸和無數人類器官恐怖融合而成的結構:斷裂的混凝土中伸出蒼白的手臂,扭曲的鋼筋穿刺著腫脹的頭顱,破碎的玻璃窗鑲嵌在如同巨大臟器般搏動的肉塊中……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層厚厚的、閃爍著油亮光澤的粘液所覆蓋。
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怪異的、描述數百人在極度痛苦中相互糾纏、融合的抽象藝術品。
一名年輕的士兵再也無法抑製喉嚨裡的酸意,猛地彎腰乾嘔起來,幸好他的頭盔密封良好。
“你們最好把惡心的感覺壓下去,”烏裡斯·泰米特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其特有的、對瘟疫的漠然,“即使要吐,也吐在頭盔裡。在摘下頭盔的瞬間,你們吸入的就不隻是空氣,而是納垢的‘恩賜’。然後,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以免你成為我們的威脅。”
士兵們臉色慘白,強行將喉嚨裡泛起的酸感咽了下去。
“作惡多端,罄竹難書!”休倫·法爾的合成音因憤怒而變得更加高亢刺耳,無畏機甲的雙臂武器陣列嗡嗡作響,對準了那褻瀆的造物。
然後,他們被發現了。
或許是小隊撕開肉膜的動靜,或許是祭壇本身的防禦機製,從祭壇後方陰影和周圍蠕動的肉壁中,浮現出了身影。數名身著腐朽長袍、手持瘟疫香爐的褻瀆巫師,他們腫脹的臉上帶著驚愕與狂怒。
伴隨著他們的,是更多手持鏽蝕刀斧、體型臃腫的死亡守衛瘟疫戰士,以及大批被改造的、有著怪異形體的生物——有的像是人類與蛆蟲的可怖結合體,有的則是由多個屍體縫合而成的巨大行屍,它們身上甚至還鑲嵌著仍有意識的人類頭顱,那些頭顱正發出淒慘而無助的哀鳴。
“我們開始吧。”藥師說道。
他推開裝甲車的艙門,走了下來。
當他雙腳踏上那粘稠、蠕動的地麵時,異變陡生——以他的腳尖為起點,周圍那些活體般的增生物仿佛遇到了克星,迅速變得乾涸、發黑、萎縮,如同被無形的烈焰灼燒,退縮開來。一層微弱卻純淨的乳白色光輝開始從他周身散發出來,在這片綠意盎然的腐化之地中,顯得如此耀眼而……不合時宜。
=====死亡守衛占領區核心位置
與此同時,在占領區的最深處,腐潰者沃圖姆正站在最大的主祭壇前。
這座祭壇遠比小隊遭遇的那個更加龐大、更加複雜、也更加……活躍。它像一顆巨大的、仍在搏動的心臟,由無數腐爛的肢體、廢棄的戰爭機械和蠕動的不明生物質構成,表麵布滿了流淌著膿液的孔洞和不斷開合的詭異花朵。
遠處人類聯軍突然加劇的戰爭轟鳴如同沉悶的雷聲滾滾傳來。
沃圖姆腐爛的眉頭緊鎖著,這個世界的軍隊這突如其來的、不計代價的激烈進攻,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預感。
雖然戰爭鐵匠費羅斯那邊沒有任何新的消息傳來,但沃圖姆憑借萬年戰爭積累的直覺猜測,本土宇宙——阿瑞普蘭提六號鑄造世界那邊,肯定出問題了。他們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然而,更讓他煩躁的是眼前祭壇的狀態。
按照那些“無儘增值教派”的巫師信誓旦旦的保證,七座祭壇早已搭建完成,理論上隨時可以激活,動搖這個宇宙的根基法則。但此刻,除了主祭壇微微嗡鳴外,預想中的能量共鳴並未出現,儀式遲遲無法達到最終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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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圖姆沉重的腳步踩在一塊由腐爛人皮粗糙縫合而成的“地毯”上,發出噗嗤的聲響。一名高階法師正跪在他的麵前,其膨脹的身軀因極度恐懼而瑟瑟發抖,膿液從袍子的縫隙中不斷滲出。
“祭壇為什麼還沒有激活?”沃圖姆冷冷的說道。呼吸麵具發出有毒蒸汽的嘶嘶聲。
“偉…偉大的腐潰者,”高階法師的兜帽劇烈地搖晃著,聲音因恐懼而尖細,“理論…理論上所有條件都已滿足…架構完美…獻祭充足…或許…或許是不同世界法則的細微差異…導致了能量共鳴的延遲…需要…需要一個更強的初始引導…”
“那就以慈父之名,掌握生死的全能之神,讓儀式開始!”沃圖姆不耐煩地低吼,“用更多的犧牲,更熾烈的痛苦,敲開這扇門!”
七名瘟疫戰士推著七個特殊的“祭品”走了上來。這些不幸者之前是俘虜,在被納垢神力深度改造後,他們的變異的畸形身體本身就是對生命形式的可怕褻瀆,令人過目難忘。
他們幾乎體無完膚,惡疾以最藝術或者說,最褻瀆)的方式在他們身上展現。
一個人的雙腳因極度的象皮病而腫大成巨大的肉柱,四肢卻枯萎如柴,手指早已因惡性麻風病而消失無蹤;
另一個人的臉部完全塌陷,頭骨被某種詭異的骨病吞噬,隻留下一個皺巴巴的、不斷開合的孔洞權作嘴和鼻子;
所有人身上都布滿了流膿的瘡疤、碩大的痘疹、腹股溝處的巨大腫瘤和花哨的青色壞死斑塊,皮膚到處是令人作嘔的變色和鬆弛。
因他們被強製脫掉破爛衣物而暴露出來的寄生蟲,為了躲避空氣中彌漫的酸腐雨水而瘋狂鑽向他們的腋窩和腹股溝。
他們所承受的病痛,早已超越了一個活人所能承受的極限,完全是納垢力量維持著這可怖的生命形態。
一個女人的肚子上裂開一張長滿黑牙的大嘴,無聲地開合;
一個男人懷抱一條不斷扭動的觸手,那觸手取代了他的右臂;
第三個人被一群閃爍著綠光的蒼蠅包圍,蒼蠅們在他耳邊輕語著失落的疾病名稱,並在他皮膚上那些細小孔洞裡鑽進鑽出。
“讓我死吧……求求你……讓我死吧……”祭品們發出微弱的、不成調的哀嚎,這是他們唯一殘存的理智訴求。
“很快,你們就會得償所望,並融入慈父的永恒恩寵之中。”主持儀式的高階巫師用一種扭曲的、充滿狂喜的語調說道。
巫師們以特定的位置圍坐在一起。
吟唱開始了。
“偉大的慈父啊!您慷慨地祝福了這些幸運兒,令他們得以展現您無上的仁慈!”
“我們感謝您賜予的苦難,我們讚美您無儘的慷慨,我們為您的浩瀚恩慈卑躬屈膝!”
“現在,我們將他們歸還於您,送入您豐饒的花園,在那裡您可以儘情欣賞您偉大的作品,並對您完美的造物心滿意足!”
他顫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獻祭般的狂熱。“把您尊貴的兒女帶回您無儘的天堂!把他們的愛和崇拜帶到您腐爛而溫暖的胸膛!這樣他們就可以獲得永恒的生命,並以萬般腐朽而榮耀的形式重獲新生!”
沃圖姆身後巨大的主祭壇開始劇烈地蠕動,仿佛內部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
隨後,一道刺目的、汙綠色的能量電光猛地從祭壇頂端噴湧而出,如同扭曲的閃電般在周圍的增生組織上閃爍、劈啪作響,散發出濃烈的腐敗靈能氣息。
一把鏽跡斑斑、卻閃爍著邪異綠光的儀式匕首被丟到了其中一個祭品麵前。
那個祭品顫抖著,用他那異化的觸手卷起了匕首。他的眼中混合著極致的痛苦與一絲詭異的解脫,然後,他發出一聲非人的尖嘯,猛地將匕首插向自己的頭顱!
就在匕首沒入的瞬間,那道汙綠色的能量電光再次猛烈爆發,如同活物般湧入匕首,又通過匕首灌入祭品的體內!
電光在他的皮膚下瘋狂躍動、竄流,祭品痛苦地劇烈抽搐,身體以一種違反生理結構的方式扭曲。
在劇烈的抽搐下,那柄匕首仿佛被無形之手操控,沿著一條詭異而精妙的路徑,將他自身的軀體從中剖開!
內臟和早已變質的組織洶湧而出,瞬間變為濃稠的綠色,然後猛地爆裂開來,無數蠕動的、肥白的蛆蟲從中噴射而出,灑落在周圍狂熱的巫師身上。巫師們喜極而泣,瘋狂地用手捧起那些蛆蟲,親吻著,吞咽著:他們的神已經接受了這份祭品!
那祭品的殘破屍體開始發生更加恐怖的變化。他的胸腔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和血肉撕裂聲爆裂開來,肋骨從爛肉中掙脫而出,如同擁有生命般相互盤旋、纏繞,逐漸變大、變粗。
一種漆黑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物質不知從何處湧出,覆蓋在那些扭曲生長的骨骼之上。
屍體上的其他觸手如同被傳染的病毒般瘋狂扭曲、爆發式增長,變成無數揮舞著的、發出嘶嘶聲和非人哀號的卷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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