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迷蒙,整個柳鎮宛如被一層薄紗所籠罩,陷入一片朦朦朧朧的水霧世界。
細密的雨絲如同輕盈的輕紗,悠悠地飄灑而下,輕輕地落在青石板鋪就的路麵上,濺起點點細微的水花,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柳輕煙靜靜地佇立在家門口,微微仰著頭,目光凝視著遠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她那雙纖細的手緊緊握著一封已經略顯褶皺的信件,那是張可凡前些日子寫給她的。
信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深深地烙印在了柳輕煙的心中。
張可凡說他需要離開幾日,但一定會歸來,讓她耐心等待。
於是,柳輕煙選擇相信他,就這樣日複一日地守候在此處。
時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覺間,今天已經是張可凡離去後的第五天了。
柳鎮裡的那些柳樹,在綿綿細雨的滋潤下,顯得越發青翠欲滴。
它們在風中輕輕搖曳著身姿,柔軟的枝條低垂下來,仿佛也在為柳輕煙默默地歎息。
此時,柳輕煙的弟弟小澤緩緩走到她的身後,看著姐姐那孤獨而堅定的身影,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的語氣中流露出幾分不耐和深深的擔憂:
“姐,你彆這麼傻了好不好!那個李先生說不定早就遠走高飛,根本不可能再回來了。
你又何必一直在這兒癡癡地苦等呢?彆忘了,你已經通過了花都戲團的初試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錯過了,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遇了。”
柳輕煙沒有回頭,目光依舊望著遠處的巷口,聲音輕而堅定:“他說過會回來,我就等他。”
小澤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憤懣:
“你總是這樣,太容易相信彆人了。李先生要是真的在乎你,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在這兒等這麼久?
姐,你彆再固執了,花都戲團的機會難得,你要是錯過了,以後可怎麼辦?”
柳輕煙靜靜地佇立在雨中,沒有回應任何話語。
她隻是微微抿起嘴唇,那原本粉嫩的雙唇此刻顯得有些蒼白。
她的手指緊緊地攥住那封已經被握得發皺的信,仿佛這封信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雨勢越來越大,豆大的雨點無情地砸落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而柳輕煙的心,也如同這傾盆大雨一般,漸漸地沉入了無底深淵。
每一滴雨都似乎重重地敲打著她脆弱的心房,讓她感到無比的沉重和壓抑。
就在她覺得希望即將破滅、幾乎要徹底放棄等待的時候,遠處的雨幕之中,忽然間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個人影撐著一把油紙傘,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來。
柳輕煙的心跳陡然加快,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亂撞起來。
她瞪大雙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個逐漸靠近的身影,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這隻是自己因為過度思念而產生的幻覺。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那個人影終於走到了近前。
傘下那張熟悉的麵容也漸漸地變得清晰可見——竟然真的是張可凡!
隻見他的衣襟已被雨水打濕了些許,但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如春風般溫暖而又溫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