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凡站在血泊中，深深吸了一口氣。
濃稠的血液在他腳下彙聚成暗紅色的水窪，每一滴都反射著月光，如同無數猩紅的眼睛在注視著他。
空氣中彌漫的赤星能量讓他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如同久旱逢甘霖。
這股能量帶著鐵鏽般的腥甜，又夾雜著一絲詭異的甜膩，順著鼻腔直衝腦門，讓他渾身戰栗。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鐮刀上尚未凝固的鮮血。溫熱的液體在舌尖炸開，一股電流般的快感從脊背竄上後腦。
瞳孔中的猩紅色澤又深了幾分，幾乎要溢出眼眶。
他能感覺到，那些被吞噬的生命力正在體內奔湧，每一根血管都在歡欣鼓舞。
"東南方向......還有三處。"
張可凡低聲自語，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夜風拂過他的麵頰，帶來遠處更加濃鬱的血腥氣息。
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地殘缺不全的屍體和牆上噴濺的血跡。
三分鐘後，他出現在一座廢棄工廠外圍。
月光下，這座曾經繁榮的紡織廠隻剩下鏽跡斑斑的鋼架和破碎的玻璃窗，像一具被掏空內臟的巨獸骨架。
夜風吹過空洞的廠房，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但在張可凡的感知中，這裡卻是赤星能量最為集中的地方，那些能量如同實質的紅色絲線，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工廠中心形成一團的血霧。
"找到了。"
張可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工廠內部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儀式場所。
地麵上用鮮血繪製著複雜的五芒星陣，七個身披紅袍的教徒分彆跪在星陣的七個角上，每個人都在用短刀切割自己的肺部。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每一次切割都帶出大股鮮血。
那些血液並非簡單地滴落，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沿著地麵上刻畫的凹槽流動，彙聚成細小的溪流，最終全部流向中央。
“無上絳天救世至尊......”
“無上絳天救世至尊......”
教徒們的吟誦聲低沉而狂熱，在空曠的廠房內回蕩。
他們的眼睛翻白，嘴角流涎，顯然已經進入了某種癲狂狀態。
即使肺部被切開，他們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痛苦，反而臉上洋溢著扭曲的喜悅。
"快了......就快了......"
站在祭壇旁的高大男子低聲喃喃。
他比其他教徒都要高大，紅袍上繡著金色的星辰圖案，臉上、身上長滿了濃密的毛發，看起來像是返祖的猿人。
"灰界即將降臨，混沌將洗滌這個汙濁的世界！"
主教張開雙臂，仰天長嘯。
張可凡無聲地落在工廠二層的鋼架上，俯視著下方的儀式。
".....這次收獲不小，足足八個人。"他舔了舔嘴唇，握緊鐮刀。
最先察覺到異常的是在最外圍的兩名絳天教徒。
其中一人突然停下切割的動作，鼻子抽動了幾下，似乎聞到了什麼。
他僵硬地轉過頭，正好對上了張可凡血紅的雙眼。
"噗嗤——"
鐮刀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兩顆頭顱同時飛起。
鮮血如噴泉般從斷頸處噴湧而出，在空中劃出兩道猩紅的拋物線。
無頭屍體搖晃了幾下，重重倒地，手中的短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敵襲！"
一名教徒終於反應過來，尖聲叫道。
他的聲音因為肺部受傷而變得嘶啞，聽起來像是破舊風箱的抽氣聲。
儀式被迫中斷，剩下的五名教徒迅速抽出斷刃。
他們的動作出奇地敏捷，完全不像受傷之人。
“竟然被發現了。”
主祭眯起眼睛，臉上的毛發根根豎起，浮現出一抹殺意。
張可凡冷笑一聲，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一名教徒身後。
鐮刀從對方背部刺入，從前胸穿出，帶出一攤鮮血。
那名教徒低頭看著胸前冒出的刀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所以呢？"張可凡抽回鐮刀，任由屍體倒下，"準備好受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