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站在廢墟中央,腳下是破碎的磚石與扭曲的鋼筋。
夕陽的餘暉穿透灰蒙蒙的天空,為他那身大紅戲袍鍍上一層血色光暈。
他仰起頭,看著天空中無數扭曲掙紮的靈魂,那些透明的身影如同被狂風撕扯的雲絮,發出無聲的哀嚎。
"我看見天空在哭泣......"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滴清水落入沸騰的油鍋,在混沌中蕩開一圈漣漪。
《安魂謠》。
歌聲如絲如縷地飄散開來,陳伶的指尖微微顫動,仿佛在撥動無形的琴弦。
他唱得很慢,每個字都帶著戲腔特有的婉轉,尾音拖得很長,像一縷青煙嫋嫋上升。
大紅戲袍的廣袖隨風輕擺,衣袂翻飛。
王錦城站在不遠處,他望著那個站在廢墟中歌唱的身影,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驚鴻樓那個名動四方的戲子林宴。
歌聲鑽入耳中,像一泓清泉流過乾裂的土地,那些積壓在心底的不甘和痛苦竟奇跡般地被撫平了。
"原來如此......"王錦城低聲呢喃。
天空中,那些痛苦的靈魂開始發生變化。
扭曲的麵容逐漸舒展,猙獰的表情化作平靜。
他們停下無意義的徘徊,像是找到了歸途的遊子,一個接一個地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聚攏。
靈魂之海泛起溫柔的波紋,在夕陽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
吱呀——吱呀——
皮鞋踩踏碎石的聲音突兀地插入歌聲。
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的身影從廢墟另一端走來,他們步履從容,仿佛不是在廢墟中穿行,而是赴一場上流社會的晚宴。
每個人的胸口都彆著一張撲克牌
——【6】、【7】、【10】......
"黃昏社......"王錦城的瞳孔驟然收縮。
白也走到林夕身旁,白色手套輕輕撫過西裝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梅花8,安魂曲響了,我們該去完成我們的使命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夕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陳伶身上。大紅戲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襯得那道身影愈發單薄。
許久,他點了點頭,黑色風衣下擺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
作為浮生繪第九殿堂,他的職責已經完成;而現在,是時候回歸黃昏社的身份了。
隨著梅花j手指一動,林夕身上的衣服瞬間變成黑色西裝。
"紅心9,你還要在那偷偷摸摸到什麼時候?"白也突然轉向一處斷牆,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牆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一個灰頭土臉的腦袋探了出來。
"什麼偷偷摸摸,讀書人的事情能叫偷摸?我這叫路過。"紅心9訕笑著爬出來,拍了拍沾滿塵土的衣服。
林夕挑了挑眉,表情明明白白寫著"你看我信嗎"。
"對了,怎麼是紅心這小子唱安魂謠,其他【k】沒來嗎?"
紅心9很自然地轉移話題,仰頭望向半空中踩著雲步的陳伶。
不知何時,陳伶已經淩空而立,大紅戲袍在百米高空依然醒目如血。
白也聳了聳肩:
"具體不是很清楚。但既然紅心6能唱安魂謠,那也不一定非要【k】來唱。"
他頓了頓,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而且紅心6能唱安魂謠,對於黃昏社來說,也是個好事。"
"是啊~"
紅心9拖長音調,餘光瞥向一旁的簡長生,"同樣是6字輩.....怎麼有人差距這麼大?"
簡長生:"???"
他握緊拳頭,指節發出哢哢聲響。
不是哥們,這你都能扯我身上來?
"對了,怎麼沒看到梅花6,那小子跑哪去了?"紅心9突然環顧四周,發現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牧雲推了推金絲眼鏡:"他啊?他之前去暴揍無極君去了,至於現在就不知道去哪了。"
紅心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