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而已,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孫不眠嘴上說得輕鬆,手指卻不自覺地絞緊了醒獅頭套的鬃毛。
張可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走吧,黑桃現在應該還在據點。"
兩人穿過幾條幽暗的巷道,潮濕的磚牆上爬滿青苔,偶爾有老鼠從垃圾堆裡竄出,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孫不眠一路上都在調整呼吸,對於他來說,向彆人道歉還是有點尷尬的。
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閃爍,他依稀記得三百年前的神道擁有者交談大會,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們向他行禮的模樣。
書神道那位白須飄飄的老人,論輩分不過是他的後輩罷了。
不過關於對方叫什麼,到底是不是書神道,他孫不眠完全不記得了。
三百年的時光太長,自己沉睡後,隻剩下零星的片段。
嘶~
等一下!
"那個,梅花。"
孫不眠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張可凡。"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在哪見過?沒有吧,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張可凡聞言思索片刻搖搖頭。
"行吧,"
孫不眠沒繼續深究這個問題,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袋,布袋上繡著精致的雲紋,"你覺得這個給黑桃當見麵禮怎麼樣?"
張可凡瞥了一眼,布袋裡是幾串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
鮮紅的山楂裹著琥珀色的糖衣,在昏暗的巷子裡泛著誘人的光澤。
"你從哪弄來的?"
張可凡挑了挑眉,這冰糖葫蘆看起來新鮮得很,不像是那種放了很久的模樣。
"秘密。"
孫不眠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手腕一翻,布袋就消失在了袖口中,像是變戲法一般。
張可凡見對方不願多說,也沒在意,嘴角卻微微上揚。
"黑桃運氣不是很好,吃了太多苦了,應該會喜歡甜食。"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簡長生的據點也出現在兩人眼前。
張可凡剛推開門,突然就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呦~這不是放心哥嗎?怎麼一會不見這麼拉了?不是說"放心,這次不會爆嗎?"怎麼玩砸了?"
然後便是陳伶標誌性的沉默。
張可凡和孫不眠對視一眼,繼續走了進去。
隻見簡長生的發型明顯修剪了不少,一個帥氣的狼尾異常顯眼,他正雙手抱胸,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而陳伶則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他篤定簡長生肯定對著鏡子演示了很多遍,就為了這一刻。
從簡長生眼中閃爍的得意光芒來看,這場嘲諷顯然蓄謀已久。
簡長生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終於支楞起來了。
似乎察覺到張可凡的氣息,他微微一笑,轉過頭看向門口,正好跟孫不眠對視上。
"梅花回......"
簡長生的話戛然而止,瞳孔驟然收縮。
孫不眠感覺時間仿佛凝固了。
簡長生的表情從得意變成震驚,再到憤怒,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
顯然那一腳的力度和角度,想必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
確認過眼神,遇上對的人。
"那個我....."
孫不眠剛想開口解釋。
下一秒,恐怖的殺意如潮水般湧來。
簡長生周身泛起淡淡的古老殺意。
孫不眠隻覺眼前一花,簡長生已經閃現到麵前,手中食指和中指閉攏,在古老殺意的加持下宛如一把利刃,指尖泛著冷光。
"賤人!給勞資死!"
簡長生怒吼一聲,聲音裡帶著壓抑已久的憤怒,直取孫不眠咽喉。
他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空氣中傳來尖銳的破空聲。
孫不眠條件反射地後仰,指尖擦著他的下巴劃過.他急忙翻滾躲避,同時大喊:"等等!我是——"
"等你死了再說!"
簡長生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手指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每一擊都帶著淩厲的殺氣,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開來。
孫不眠能感覺到簡長生是真的動了殺心,那指尖凝聚的殺意足以洞穿鋼板。
一張木桌在他身後被簡長生的指風劈成兩半,切口光滑如鏡。
據點裡頓時亂作一團。陳伶默默退到角落,順手救下了一盆差點被打翻的綠植。
張可凡則抱臂旁觀,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眼中閃爍著饒有興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