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來找蕭姨娘。
“姨娘姨娘,太太病了,有些胡言亂語。”丫鬟回話的時候哆哆嗦嗦有些害怕,蕭姨娘心裡就有了數。
等去了後院這才發現,安母是真病了。
見她進來,蕭姨娘打發了小丫鬟下去,又扶起來她來。
“是他下的手?”
安母緊緊抓著蕭姨娘,眼裡露出惶恐。
蕭姨娘低聲安慰:“是花姨娘自己沒福氣,吃了她大哥給的柿子,沒受住去了。”
安母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二人默默坐了會,她又說:“我做了個夢,夢見花姨娘要我給她償命,害怕極了。”
蕭姨娘不知她說的是否是真情,但還是順著話說:“太太向來心慈,花姨娘要恨也是恨她大哥。”
安撫一會,見睡著了,讓人熬了安神的藥。
晚上安比槐回來,蕭姨娘去稟告。
“老爺,花姨娘走的不安生,雖說奴給她找和尚念了經,可當時花姨娘是穿著貼身的紅衣去了的,這是不是壓不住。”
安比槐聽了訓斥她:“胡說什麼!”
蕭姨娘有些委屈:“老爺有官威護身,奴給她治喪,她總不能喪了良心害我,姑娘哥兒離得又遠,隻有太太病著身子弱,您說是不是花姨娘回來了?”
說著蕭姨娘哆嗦了一下越發驚恐。
安比槐還要訓斥,安母卻叫喊著跑了出來,邊跑邊唱昆曲《西廂記》,瘋瘋癲癲衝進來屋裡。
站在地上就咿咿呀呀唱了起來,安比槐聽了也流下冷汗,這花姨娘從前學了幾口昆曲唱腔,她自比崔鶯鶯,二人歡好時候也稱自己為張郎!
隻是安母又怎麼會知道?
忽然她一頓,定定看著他,哭喊著說:“張郎,我死的好慘啊。”
安比槐一下驚得站了起來!
安母則是直挺挺向後倒去,蕭姨娘見了趕緊去扶,臉上露出驚恐神色,哆嗦著問:“老爺老爺,這這這……”
安比槐麵色鐵青:“這賤人死了還不安生!明兒就找道士來收了她!”
見安母在地上,又有些厭惡說:“扶了她下去。”
第二天果然找了個白眉老道來折騰了一天。
等撤了法壇,有些急切問:“大師可是收了她?”
這老道點點頭又搖搖頭,安比槐見了焦急,老道這才開口:“她懷著身孕橫死,本來穿著紅衣就凶厲無比,如今那腹中的孩子也回來,就怕她成了鬼子母!”
“鬼子母可是專鬨父母!”
安比槐聽了隻覺得一陣暈眩,花姨娘父母早亡,安母不過是嫡母,就被殘害到此,那他這生父豈不是要被害得沒命!他也害怕起來。
老道見狀又說:“這屋子住不得了,還是封了好。至於大人畢竟是這孩子生父,如今大人官威在身,這才護著沒被這小兒鬨,令夫人是他嫡母,這小兒鬨不成大人,她母子就挑了嫡母鬨騰。”
說完安比槐連忙追問可有解決辦法,老道有些為難說道:“本來應該大人為這孩子念三年經,他在地府好不容易功德圓滿得了投胎機會,偏偏還未出生就夭折了去,怨氣自然不能平複,若大人能為他茹素念經,也替他消了罪過,助他再入輪回。”
安比槐聽了心裡就不願,自己是縣丞,出去應承怎麼能少的了酒肉,轉念一想就又說:“那我夫人如何?她是嫡母,由她念經祈福是不是也成?”
老道有些為難的說:“夫人畢竟隻是嫡母,若想消災怕是得五年,而且還不能和大人相見,一旦相見,沾染了大人氣息,隻怕這小兒要覺得受了欺騙,怕是要再發作起來。”
安比槐一聽可行,立馬著急說:“她是嫡母,照顧子女乃是天經地義,那就這樣定了,正好有處彆院,她去那裡正好。”
老道思想前後點點頭歎氣說道:“畢竟是騙了天機之事,老道也要損些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