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段時日,算是風平浪靜,陵容每日都是先到皇後宮裡請安,眉莊身子也康健了起來,日常陵容常與她結伴,隔天到甄嬛那裡探望。
隻是甄嬛的病時好時壞,沒個起色,眉莊就勸她換個太醫瞧瞧。
陵容也在一旁勸著,隻不過心病還得心藥醫,二人雖然常常開解,但卻是收效甚微。
眉莊感歎:“這樣下去如何能成?即便身子沒病,這般拖著也是不成。”
陵容見四周沒人,悄悄和她耳語:“甄姐姐向來聰慧,怎會鑽了牛角尖想不明白,姐姐不必憂心,若是細細觀察甄姐姐,眼神清明,臉上常帶笑意。”
眉莊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
又輕聲說道:“但願如你所說,隻是這表麵的平靜之下,不知何時就會湧起波瀾。”
陵容也跟著歎了口氣:“宮中局勢變幻莫測。既然有人動了暗手想加害甄姐姐,她如今借病隱匿在自己宮裡,也算穩妥。”
眉莊有些不解:“這次入宮連上你我總共八人,這人怎麼偏偏揪著嬛兒不放?”
陵容心裡有些猜測,這事兒怕和皇後脫不得關係。
隻不過陵容不能說明,也隻能跟著歎氣。
皇上因為西北的戰事,倒是有些天沒進後宮。
聽說內務府裡培育了不少菊花出來,這日閒來無事,陵容便邀眉莊去園子裡賞花。
路上秋光正好,眉莊笑著問陵容:“妹妹今兒怎麼有興致?”
陵容帶著琥珀,眉莊帶著采月。
給琥珀使了個眼色,她輕輕拉了拉采月,二人就與她們拉開些距離。
“姐姐,這些時日富察貴人侍寢了三回,貞貴人那裡侍寢了一回,華妃娘娘盛寵,也不過三回,許是華妃娘娘因西北戰事分了心神,如今朝中正在商討征西大將軍,華妃娘家哥哥也是備選。”
眉莊點點頭,陵容一邊拿扇子輕輕扇動,一邊又說:“姐姐你說華妃娘娘回過神來,是不是也覺得新人下了她的麵子?”
一邊走一邊拿扇子扇走飛蟲,陵容見她沉思又說:“我聽著皇上昨兒發了好大的火氣,姐姐你猜這是何故?朝中看似人才濟濟,可皇上遲遲定不下征西大將,妹妹想,說不定最後還是得年羹堯。”
“這樣一來,消耗的卻是皇上與華妃的情分。”
“妹妹若是猜得不錯,說不定最遲明兒就會賞賜給華妃各色菊花供她把玩。”
“這倒是。”
眉莊想了想又說:“既然賞了華妃,說不得也會賞旁人些,若不然這事兒沒個遮掩,也太明顯了些。”
陵容聽著笑了出來:“正是如此,隻不過旁人得的,遠遠不如華妃罷了。”
說著陵容嚴肅了幾分:“想來富察貴人也能得幾盆,按她那性子,怕是忍耐不住,既然如此,與其她言語撩撥華妃,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富察貴人一向喜愛顯擺,不如暗中給她遞個信兒,索性讓她開個賞菊會好了。”
眉莊聽了這話也笑著說:“有高位妃嬪來了,她反而有所顧忌,不如就請我們幾個新人,除了貞貴人有封號,再來就是屬她為尊。”
陵容順著這話繼續說:“既然定了人選,若是消息傳到皇上那兒去,說不得也有興致來瞧一瞧,這就是姐姐的機會。”
見她神情凝重了些,陵容又說:“遲則生變,正好有富察貴人頂著,如今正是姐姐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妹妹算著姐姐的小日子,後兒便是好日子,姐姐切切抓住機會才是。”
禦花園裡的菊花,不過尋常,若說精品現在還在暖房裡養著,二人不過瞧了個大概,正準備往回走,卻遇上了夏常在,陵容心裡感歎,真是天助我也!
於是陵容立馬用力握了握眉莊的手,她見陵容看向夏常在,也多少明白了過來。
正愁沒人在富察貴人麵前遞話兒呢,借著夏常在傳出去豈不是更好。
夏常在也瞧見了她們,雖然眉莊比她高一個位分,可她不過草草行了個禮,眼見她要走陵容立馬喊住她。
“夏常在,夏常在!”
她聽見陵容呼喊她,不情願回頭問了句:“什麼事?”
陵容笑著說:“夏姐姐今兒這身衣裳倒是應景,我瞧著這菊花繡的精致,難得見這樣好繡工的衣裳。”
她聽了有些不屑:“這就是你短了見識,虧你還是南邊來的,竟然沒見過蘇繡?”
眉莊也跟著開口:“真是人比花嬌,夏常在站在這菊花叢中,倒是頗有閉月羞花的美貌,若是有賞菊會,夏常在就如同那玉壺春一般,真是彆具一格。”
夏常在見二人誇讚於她,麵色有些鬆動,陵容趁機加了把勁兒:“說來皇上也許久不來了。”
說完二人也不管她,說說笑笑往回走去,陵容暗中瞥到夏常在臉上露出思索神色,拍了拍眉莊的手回去了。
等夏常在回去就開始翻箱倒櫃。
幾個丫鬟被她連連使喚,難免動靜就大了些,富察貴人本就煩悶,這下聽到了就有些生起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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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兒,去瞧瞧那廝又在做什麼?”
香兒打小就跟著富察貴人,自然也是跋扈的性子,去了夏常在住處,見夏常在桌上鋪滿了衣裳。
臉色一沉行了個禮“常在這是做什麼?貴人昨兒沒歇好,正睡著被常在吵醒。”
這時候夏常在的丫鬟紅玉捧著一件衣裳嘴裡叫喊著“小主兒,找到了,找到了,正適合您菊花會上穿。”
香兒狠狠瞪了紅玉一眼就回去,臉上還帶著些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