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饒有興致看了起來,讀了一兩頁感歎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樣的才學?”
陵容心裡有些發緊,當日選秀時候,太後可是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念頭,實在是沒法子,陵容這才試一試,若不然怎麼敢在太後麵前賣弄才學。
“臣妾未入宮前,在家裡倒是看了不少戲文,都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又想著太後在園子裡小住,時日本就不長,外麵的窮秀才寫的戲文不是才子佳人就是黃粱一夢之類的,有才學的大人們到底不是女兒身,哪裡又能寫出來貼合我們女兒家的心思。”
太後點了點頭說道:“倒是有幾分道理。”
說著又讀了起來,翻了一頁她不禁又念了出來:“春秋亭?”
說著露出幾分回憶來:“人生幾度春秋,這名兒倒是起得好。”
“你既然提起令貴人,哀家也有些時候沒見她了,竹息你去把令貴人喊來。”
太後一向一碗水端平,前些時日陵容和欣貴人侍疾,輪到令貴人時候太後卻停了藥,到底有些流言出來,說太後不喜令貴人,太後想著正好趁著今兒這事兒,把令貴人喊來。
心裡多了些思慮,到底令貴人出身高貴,家裡又是掌兵人家,那西北年羹堯去得,莫非令貴人家裡人就去不得?
陵容不知曉太後的心思,聽她要喊眉莊來,她也是心裡高興。
竹息應下去接人。
太後又念了起來:“春秋亭外風雨暴,何處悲聲破寂寥。隔簾隻見一花轎,想必是新婚渡鵲橋。吉日良辰當歡笑,為什麼鮫珠化淚拋?此時卻又明白了,世上何嘗儘富豪。也有饑寒悲懷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轎內的人兒彈彆調,必有隱情在心潮。”
“這倒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到底是命不同呢。”
竹息去了鹹福宮的時候,眉莊正在繡著抹額,竹息進來行了禮,眉莊忙放下手裡的針線問道:“姑姑怎麼來了?”
竹息笑著說:“打攪小主了,是安小主寫了戲文,太後正在品鑒,安小主在太後麵前提起小主詩文精通,特意求了太後接小主過去一同品鑒。”
眉莊聽了有些驚訝:“竟是戲文?”
“既然太後有命,勞煩姑姑等候片刻。”
因在宮裡做針線,她穿的尋常,可眼下去見太後就得換了衣裳,好在采星和采月手腳利索,不過片刻就穿戴好同竹息回了太後宮裡。
進來的時候太後正念著薛湘靈的戲文,眉莊趕緊行禮後站在一旁。
“梅香說話好顛倒,蠢才隻會亂解嘲。憐貧濟困是人道,哪有個袖手旁觀在壁上瞧。”
念完看向眉莊,她又連忙請安:“臣妾見過太後。”
太後看著她端莊模樣,心裡喜歡,笑著說道:“看來哀家這回倒是給皇帝選了幾個女先生回來,個個聰明伶俐還又精通詩書。”
“坐著吧,今兒不過是讓你來聽聽戲文。”
陵容同她一笑,采星給她解了披風,挨著陵容就坐了下來。
太後繼續看著:“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塵。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看到這裡太後又不禁感慨:“到底是有了曆練,這才長了領悟。”
又看著陵容問:“你不過妙齡少女,又怎麼有這樣感悟。”
陵容趕緊說道:“臣妾雖然出身低微,可正是這樣才看過不少市井生活,哪裡又有什麼念頭,不過是東施效顰,把彆人家的經曆搬來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