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了宮裡,雖然說一直在宮裡覺得憋悶,可這來回一趟,反而更是讓人勞累,實在是若是不跟上去,難免讓人覺得麵上難看。
這回也就是端妃和莞常在病著沒去,若是自家也被留在皇城裡,豈不是尷尬,因此眾人回去大都早早歇下。
皇後這邊卻不知是吹了風,還是怎的了,犯了頭風,夜裡剪秋一直陪在身邊,見皇後艱難熬著,不由有些焦急。
“娘娘,奴婢去太醫院找太醫,娘娘許久不犯頭風了,沒想到這回竟是這般嚴重。”
皇後因頭疼有些虛弱躺著,聽了這話連忙把剪秋攔下。
“宮門都落鎖了,何況如今太醫院裡留著的不是本宮素日用慣了的,這樣興師動眾,皇上知道了也歇的不安穩。”
剪秋仍舊有些著急:“都這樣了,娘娘還想著自個兒撐著麼?娘娘是皇上的妻子,尋常人家裡主母病了也是大事,更何況是娘娘還是中宮。”
皇後聽了有些嗤笑出來:“中宮?”
“是啊,皇上隻是把本宮看作是中宮,又何嘗把本宮當作是妻子看待。”
剪秋聽皇後語氣蕭索,不由覺得心疼,她是從小跟著皇後一同長大,哪裡不知道皇後承受的苦楚,因此連忙說道:“都是奴婢不好,反而惹了娘娘生氣。”
皇後掙紮著要坐起來,剪秋連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皇後靠著床邊又說道:“從前本宮就不說了,如今家裡處處仰仗本宮,本宮絕不能倒。”
頓了頓又問:“夏常在安頓好了?”
剪秋一邊給她輕輕按著頭一邊回道:“奴婢安頓夏常在住了後殿,已經讓太醫給她把了脈,奴婢瞧著夏常在的丫鬟給她熬了藥。”
“那就好。”
“本宮有時候並不信命,這世上哪個能想到,本宮一個庶女竟然做了這大清的皇後!”
“可有時候卻偏偏是造化弄人。本宮這些年想起大阿哥,隻覺得真是一報還一報。”
剪秋聽她說著哀傷起來,又趕緊說:“娘娘,還要振作起來才是,之前娘娘停了藥,不如……”
皇後又苦笑了出來:“藥?本宮從年輕時候就一直吃著補藥,如今到了這個年紀,本宮也不指望了,可本宮心裡不服,莫非日後本宮還要看彆人母子的臉色?”
剪秋想起太後同她說得話來。
“皇後性子執拗,你既然同她一同長大,情分自然非比尋常,你也要多勸一勸她。”
“她既然是嫡母,不管哪個生了皇子,不稱呼她一聲皇額娘。”
“她熟讀經書,你去讓她翻翻史書,曆朝曆代得了善終的嫡母又有多少。”
“若是她還不放心,不如挑好了人,索性來一個去母留子,又不是頭一回做。”
剪秋聽到這裡麵色巨變,心裡想著莫非太後知曉了純元皇後的事兒?
可她不敢抬頭看太後的神色,隻敢低下頭不敢隨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