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這些日子有些忙碌,永壽宮裡緊鑼密鼓的收拾著,雖然不用陵容時刻盯著,但黃規全時不時來彙報,不說是事無巨細,可也得分出精力來應付他。
到了五月初一,眾人來給皇後請安。
如今年妃也解了禁足,隻不過瞧著瘦了許多,精神頭看著還好,頭一回見端妃也來了請安,利劍一般的眼光直射向她,反而是端妃仍是帶著淡淡笑容看著她。
年妃又惡狠狠看著陵容,陵容也對她笑了笑。沒法子,隻能是深吸幾口氣,又想起年蓁蓁說的,這才強壓了下去,隻坐在座位上默默無語。
“姑母,眼下不過是過眼煙雲,日後沒有子嗣依靠,才是真的苦楚。”
“若您忍不住,索性放開了手腳去爭去鬨。”
“大不了全家都跟著您陪葬。”
其實年蓁蓁這些天進宮也明白過來,皇上對年妃還是有些情意的,隻不過阿瑪實在是犯了皇上的忌諱。
覆巢之下無完卵,自己即便能過繼到大伯名下,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年妃有孕產子,將來即便皇上收拾了阿瑪,日後靠著新君,靠著年妃的孩子,這日子就能將就過了下去。
因此年妃要忍,要收斂,要低調,要蟄伏,要一擊必殺。
懷孕的機會隻有一回,若是這個孩兒出了差錯,日後再沒有機會。
見年妃沒什麼動靜,陵容就猜測年蓁蓁真是厲害人。
皇後笑著就說了起來:“懿嬪同本宮提起,永壽宮和翊坤宮都已經收拾妥當,五月初三是個好日子,端妃和莞嬪這兩天不妨去親自瞧一眼,若是沒什麼填補的,趁著日子好就搬了進去,也是了了本宮的一番心事。”
端妃聽了當先開口:“懿嬪是仔細人,臣妾自然放心。”
初三那日,四位妃嬪就開始挪宮。
皇上的賞賜就被一個一個分發了下去。
端妃這處最多,陵容心裡就猜想,皇上這樣豐厚的賞賜,那就說明皇上再不把對端妃的愧疚裝在心裡了。
莞嬪得了的賞賜也多,其次是餘答應,淳常在的卻是最少的。
陵容想起來龐軍海來,原來這人竟然是吉安所的管事太監,這可是有些不吉利。
吉安所原本是妃嬪等著咽氣的地方,宮裡的規矩向來如此,不許妃嬪在紫禁城裡咽氣,因此大多會在病重的時候挪到吉安所裡去。
那麼為什麼端妃和龐軍海會有聯係?
端妃又為什麼會選他。
心裡想著,陵容帶了琥珀去了端妃的永壽宮裡。
如今玻璃價貴,永壽宮裡不過是裝了幾塊而已。陵容去了的時候,端妃正坐在玻璃窗前,透過玻璃,陵容就瞧見她臉上帶著笑正和吉祥說著什麼。
說是玻璃窗,不過是由巴掌大小的玻璃拚起來的窗戶,尺寸規格也不大,隻不過今兒陽光正好,溫暖的陽光打在端妃身上。
許是吉祥透過窗戶看見了陵容,就見端妃扭頭衝著陵容笑了笑。
立馬就有人出來,原來這就是龐軍海。
瞧著不過是中等身材,略微發胖,一張圓臉上時刻帶著笑容,眼睛倒是有些小,一笑起來,眼睛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