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看著身形都瘦削了不少,身上帶著些蕭索落寞,瞧著倒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等進了殿裡給太後和皇上行了禮,陵容又給她行禮,上前扶著皇後坐下。
“倒是勞煩你了。”皇後露出些微笑來。
“這是臣妾的本分。”陵容不知道皇後來了是要做什麼?莫非皇後還存著解救自己的心思不成?陵容不信皇後有這樣慈悲的心腸,她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就是燒高香了。
太後瞧著她臉色不好,關切著問道:“你怎麼來了?還是身子要緊。”
皇後神情認真了些說道:“兒臣聽說有人拿九阿哥生事,心裡也跟著難過,是兒臣福薄,與那孩子緣分淺,不過到底是做了母子,兒臣容不得有人打攪他的清淨。”
皇後這話一說,地上跪著的幾人身子不自覺一抖。
陵容聽了這話,心裡就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是皇後善後來了。
九阿哥生病去世,總歸是她照料不精的緣故,還是她拿九阿哥的乳母做了文章,這才連帶著九阿哥染了水痘,若是真的追究下來,皇後打發乳母去做了什麼事情,這卻不能被外人所知。
若不然日後她也算是顏麵掃地,如何還能管教眾位妃嬪?
不過麼,皇後的心思向來深沉,為九阿哥來是真的,若說為陵容而來,她是不信的。
竹息給皇後上了桂圓茶,皇後就看了眼陵容,陵容會意立馬給三人行了個禮:“既然三人都說臣妾陰毒,臣妾雖然跟著太後學佛日久,可這菩薩裡除了慈眉善目的,還有怒目金剛。先前臣妾管事的時候被暗中送了個羅刹女的諢號。”
“臣妾也不是吃齋念佛的世外人,在這紅塵中裡滾打難免沾染了些脾性。”
地上跪著的三人聽陵容這樣說,心裡都是一顫。
陵容對芳白點點頭,芳白開了個匣子,從裡麵取出來個賬冊。
陵容將冊子翻開給三人一一指點著說道:“都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何況是財帛動人心,這賞賜也是。”
“隻不過有冊子倒也不保險,畢竟若是有人花銷了出去,落在旁人手裡,這銀錢也難以查到,更不必說轉手個幾回,若想查清楚到了誰手上,怕是如同大海撈針一樣艱難。”
“臣妾性子向來謹慎,因此在這銀花生上都做了標記。”
此話一出,底下跪著的三人齊齊麵色一變!
就連皇上和太後也是有些驚訝。
陵容又從芳白手裡接過來匣子,裡麵裝著不少銀花生,陵容拿著給了三人繼續說道。
“臣妾這銀花生一共有四批,頭一批是臣妾從家裡帶來的,學著西洋羅馬數字,在隱秘的地方打了個i字。”
三人一看果然如此,陵容又繼續說:“後來都是臣妾來了宮裡陸續打的,按著規矩分彆打了ii、iii、iv,您瞧。”
陵容又把幾個銀花生遞了出去。
“這位置隱秘,少有人知曉,除了造辦處當差的,尋常人也發現不了。”
“況且給臣妾打這銀花生的老師傅因病不再當差。”
芳白此時上前從那精奇嬤嬤手裡一把奪過來銀花生,陵容又遞給三人:“您瞧瞧,這上頭可有臣妾的印記?”
還是太後當先開口:“的確沒有。”
陵容就看向梨兒又說:“能入宮當宮女的也是小選出身,梨兒你既然來了本宮這裡當差,莫非就料定了本宮不知曉你的來曆不成?”
梨兒驚恐抬頭看了陵容一眼,又立馬低下頭去。
“梨兒你父本叫邁圖,出身包衣,隻不過這包衣麼祖上卻是依靠過富察家。梨兒,本宮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