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在地上的方答應,淑貴妃心裡隻覺得有些膩歪。
當日她進宮時候就對蘇培盛言明,她不喜和旁人住在一處,原本以為這方答應能搬走,沒想到竟然是皇後卡著。
“奴婢剪秋,請淑貴妃娘娘安。”
淑貴妃還記得當日剪秋來時的情景。
“淑貴妃之請,皇後娘娘本該應允,隻不過方答應是皇上金口移居鹹福宮的,這貿然搬了出去,難免讓人覺得娘娘抗旨。皇後娘娘知道了,這才特意打發奴婢來向淑貴妃娘娘說明。”
也是後來淑貴妃這才知道,原來是皇後暗中扶持了方答應,怪不得不讓她走,有方答應在,就留了個探子,日後自己若是有什麼動靜,方答應就能傳了消息出去。
此刻方答應跪在地上,聽了來龍去脈立即為自己辯解:“嬪妾不過是從前也不過是常在位份,月例銀子又少,哪裡還有餘錢去打點內務府,還望貴妃娘娘明察。”
“那蜜蠟簪子乃是皇上賞了蜜蠟下來,嬪妾讓人拿舊簪子打了支新的罷了。”
淑貴妃莞爾一笑:“方答應也是好膽,莫非不知道那蜜蠟的來曆不成?”
方答應聽了這話麵色一變,淑貴妃就接著說:“太後壽辰,皇上進獻了佛門八寶給太後,太後為了廣布恩德,將供在菩薩座下的蜜蠟賞了皇上,那菩薩可是送子觀音,皇上知道了這才特意分給後宮諸位妃嬪,能讓眾位姐妹廣受菩薩佛光。”
“方答應莫非是不想懷上龍嗣?竟然這樣懈怠那蜜蠟,更是將皇上一片真心打了簪子?”
誰能想到淑貴妃峰回路轉!
先拿祺貴人做迷惑,暗中直指方答應,再拿偷盜珍珠迷惑人,最後這才真的圖窮匕見,淑貴妃殺招本就不是珍珠,而是被眾人忽視的那蜜蠟!
方答應臉色大變,剛想說話,淑貴妃就嗬斥說道:“方答應不必再和本宮費口舌,你這樣大不敬之罪,本宮哪能做得了主,自然要皇後發落才是。”
“來人,將方答應禁足在配殿,再去稟告皇後娘娘。”
碧璽聽了連忙帶人架起方答應,芳菲去給皇後傳話,淑貴妃則是帶人去了惠妃宮裡。
太後在出宮的時候將八阿哥送回到了惠妃宮裡,此刻惠妃正在為八阿哥開蒙,惠妃學著陵容的法子,做了不少卡片出來,一麵是字,一麵是畫,正在教八阿哥認字。
聽采月說淑貴妃來了,惠妃眉頭一皺對采月說:“八阿哥也學了不少,帶他下去找六阿哥玩。”
說著摸摸八阿哥小腦袋,八阿哥一聽六阿哥眼睛裡立即露出光來,惠妃見了笑著對他說:“去了你貞娘娘那裡,可要聽話。”
八阿哥連忙點頭,采月就牽著八阿哥出去。
惠妃剛出來就見淑貴妃下了輦,走近幾步行禮:“嬪妾請淑貴妃安。”
“起來吧。”說著就朝著內殿走去,惠妃跟著回去,讓淑貴妃坐了上座,采星上了茶。
淑貴妃端起來喝了一口讚歎說:“還是這茉莉花茶最是清新馥鬱。”
惠妃一時拿不準她的意思,斟酌著說:“能投了娘娘的喜好就是此茶的福氣。”
“惠妃倒是口齒伶俐。”
說著放下茶盞又說:“不知惠妃可得了消息?”見惠妃有些不解,淑貴妃繼續說道:“如今宮裡流言四起,說安嬪假借雙胎爭寵。”
惠妃聽了反而心裡一定:“這雙胎之名出自太醫之口,安嬪也不通醫術,哪能分辨出這誅心之言。”
“娘娘既然協理六宮,自當是整頓宮紀。”
淑貴妃聽了有些意外,她本來覺得惠妃會焦急,沒想到卻是這樣氣定神閒。
那麼為什麼惠妃不焦急?惠妃又有什麼樣的底氣?
淑貴妃從崔槿汐那裡打聽了不少宮裡頭的密事,惠妃才情上佳,為人有傲骨,隻不過在這宮裡爭鬥,隻有才氣遠遠不夠,就連當年懷孕都是安嬪暗中打點,連封妃都是安嬪的手筆,那麼惠妃此刻為何會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