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到了十一月,天氣越來越冷,陵容這段日子連著在皇後那裡報了病。
皇後也曾打發剪秋來試探,隻不過實打實滿麵倦容,麵色又蒼白,勉強起身坐著見了剪秋,剪秋見陵容的確病了說了幾句場麵話就回去稟告了皇後。
幾位與陵容交好的妃嬪倒是偶爾來長春宮裡坐坐,劉答應這些日子正在繡著石榴紋被麵,她的打籽繡手藝也算上佳,陵容自打見了她的繡品就愛不釋手。
劉答應也曾聽說過賢妃幫襯和嬪的事跡,還有敬妃的妃位也是賢妃推上去的,因此當初讓她去找顧常在,她隻當做是陵容對她的考驗,本想著自己也能憑著此事獲得賢妃青睞,可沒想到賢妃卻是一病不起。
劉答應也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每日裡除了給皇後請安,就再也不出去走動,這份定力倒是讓陵容高看一眼。
如今馬貴人、顧常在、常常在、葉氏都侍寢過了,劉答應在剩下的人裡出身樣貌都不差。
可皇上就像是沒想起這個人一樣,就連紫兒也替她著急,可劉答應還是按下了躁動的心,每日裡緊守著門戶。
就這樣連帶著過了段時日,琥珀這才帶著微笑來了西配殿。
“奴婢請小主安。”
劉答應也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小主,娘娘見小主的打籽繡精美,想讓小主繡一幅給孩子用的石榴被麵。”
說著拿了料子出來,是一塊大紅潞綢,劉答應心裡想著大概是要給公主寶力德用,笑著就說:“娘娘能看得上我的手藝,也是我的榮幸。”
從那日開始,劉答應更是大門不出,光是選圖樣就選了一天,寫寫畫畫費了一天功夫,這才終於選好了圖樣,好在琥珀來的時候送了不少繡線,質地上佳顏色豔麗。
紫兒每天幫她分線,陸續高答應和李答應也侍寢了,如今就剩下劉答應一人,紫兒越來越焦躁。
“小主,賢妃每日裡拘著您不讓您侍寢。”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賢妃這樣的鈍刀子割肉,真是讓人難堪。”
劉答應聽了訓斥她:“胡說什麼,賢妃也是你能喊的?”
紫兒有些委屈:“可小主,您這樣又有什麼意思?您又不是宮裡的繡娘,憑什麼要給她做繡活?”
“要不我們投靠了皇後,您瞧馬貴人,如今已經是貴人位份了!”
劉答應板著臉:“原本是看在你謹慎的份上,這才選了你隨我入宮,你才來幾天就被宮裡的浮華迷了心智?”
“你若是再敢這樣,你彆怪我心狠打發你去旁的地界當差。”
紫兒聽了又委屈又害怕連忙跪下:“姑娘,紫兒不敢了。”
聽她喊了從前在家的稱呼,劉答應歎了口氣放下針線扶起她來:“宮裡不比宮外,我的家世又不算拔尖,賢妃娘娘是有打算的人,再等等。”
紫兒也不敢再勸,隻能是仔細幫著分線,好在劉答應算是心靈手巧,又怕陵容要得急,連著日夜趕工總算繡完了石榴被麵。
又讓紫兒拿銀錢去內務府換了蠶絲,做了一床小被子,針腳細膩,走線工整,紫兒看了都忍不住說:“這樣精心做的反而要送人。”
說著想上手摸一摸,可又擔心自己手上粗糙勾了綢子的線。
紫兒又說:“奴婢聽說賢妃娘娘身子養的差不多了。”
劉答應點點頭,將被子用緞子包好,紫兒又說:“小主,您瞧這段時日,咱們長春宮裡可真是熱鬨。”
“不說六阿哥和七阿哥時不時來看望賢妃娘娘,薩仁公主青櫻姑娘也時常來探望,您是沒見到,寶音郡主日日盯著為賢妃娘娘熬藥,四阿哥也來過幾回,隔上幾日就打發嬤嬤來問安。”
“更不必說,敬妃、惠妃、欣嬪、和嬪這幾位娘娘隔幾日來一回,小主,賢妃娘娘到底是做過貴妃娘娘的人!”
劉答應想了想對紫兒說:“你去瞧瞧,問問琥珀,賢妃娘娘此刻可有空閒?”
琥珀打發了紫兒,進去對陵容說:“娘娘,劉小主做好了被麵。”
“請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