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養心殿裡皇上正在批折子,可蘇培盛有些緊張進去行禮後立馬說道:“皇上,愨惠皇貴太妃在寶華殿裡哭孝懿仁皇後暈了過去。”
皇上臉上閃過不喜:“孝懿仁皇後?太妃怎麼想起來。”
“奴才該死,隻得了太妃哭暈的消息。”
皇上合上了折子說了句:“擺駕寶華殿。”
此刻在寶華殿裡,愨惠皇貴太妃早在軟榻上躺了下來,心腹嬤嬤竹英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娘娘,皇上要來了。”
說著愨惠皇貴太妃立馬淚眼朦朧起來,皇上進了寶華殿,裡麵的大太監出來連忙行禮:“奴才請皇上安。”
“太妃呢?”
“太妃正在後殿歇息,奴才已經請了太醫。”
“好端端太妃怎麼會想起孝懿仁皇後?”
這大太監臉色有些苦澀:“前段日子,衝靜師太抄了不少經書,奴才這幾日正將師太的經書裝訂成冊,送入藏經的木箱,哪裡知道有糊塗的小太監竟然搬動了裝著孝懿仁皇後抄寫經書的箱子。”
說著連忙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幾巴掌又說:“奴才實在該死,正巧太妃來寶華殿瞧見了,太妃讓人開了箱子,拿起一本經書來睹物思人。”
皇上就見供桌上放著一本經書,他上前拿起來一翻,確實是養母的字跡,又翻了幾頁就見一頁上墨色已經暈開,瞧著像是被水跡打濕,皇上心裡一歎,養母故去過年,若是養母還在世,是否自己也能得到幾分憐愛。
“好生收起來,抬出經書的奴才杖斃。”
這大太監聽了緊提的心這才放進了肚子裡,連連磕頭:“是,奴才明白。”
皇上還未進去就聽到太妃低聲哭泣,還能聽到嬤嬤在一旁寬慰:“娘娘,您既然想孝懿仁皇後了,不妨多替她抄幾卷經書。”
等皇上進去,這嬤嬤立馬行禮:“奴婢請皇上安。”
太妃就要掙紮著起來,皇上見了說了句:“請太妃安。”
這時候嬤嬤扶著太妃起來,太妃瞧著雙眼紅腫,想來是哭過許久,太妃一邊用帕子抹眼淚,一邊說道:“本宮這些時日總是夢到姐姐,今兒想著來殿裡給姐姐祈福,正巧就見了姐姐當年抄的經書,皇上說巧不巧。”
“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說著又流了淚出來,皇上一時摸不準她的意思沒有接話,太妃就接著說:“若是當年公主還在,如今也定然是兒女繞膝,本宮福薄沒有誕下一兒半女,好在有皇上孝敬,本宮吃喝不愁,隻是,隻是……”
說著又哀傷哭了起來,身邊的嬤嬤連忙勸說:“娘娘,仔細傷了身子。”
太妃漸漸停了哭泣又說:“隻是本宮瞧著太後娘娘身邊有青櫻姑娘常伴,本宮偶爾見了也覺得眼熱,又見密妃身邊有可愛親人的溫宜、賢妃身邊有寶音郡主、端妃身邊有鬆果兒。”
“倒是讓皇上看了笑話,本宮一時執拗羨慕旁人,卻也明白人當惜福,若是做了那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糊塗蛋隻怕是要惹人厭煩。”
見皇上沒什麼反應,太妃心裡暗恨,果然如同烏雅氏一般都是臉黑心狠的涼薄之輩,沒法子又低聲哭了起來,頓了頓又接著說:“姐姐當年時不時賞賜些物件回家,這段日子本宮整理物件,無意中卻是發現了姐姐當年賞下的項圈,一時間睹物思人,若是姐姐在,若是姐姐……”
說著再也忍耐不住,以帕子掩麵又哭了起來。
皇上心裡盤算,太妃今兒這一出,無外乎是想要接佟家女進宮,皇上收拾了隆科多,可佟家到底是有佟半朝之稱,先帝朝時候經常賞賜,剩下的佟家人裡如今也安生,心裡也有些不滿太妃拿孝懿仁皇後說事,隻不過若是今兒有隻言片語流傳出去,難免讓人覺得自己刻薄,不顧念養母的教養恩德!
不說皇上這邊,再看壽康宮裡太後臉上也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神情來。
“難為你竟然能想到法海。”
陵容給太後倒了茶這才說:“到底是孝懿仁皇後的堂兄弟,又是八旗裡難得才子,臣妾聽聞舊事,也為老大人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