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粹宮裡李答應正繡著個荷包,宮女榴兒正幫著分線。
“小主歇歇眼。”
“還有幾處就要繡完了。”
榴兒還是心疼說了句:“小主本就身子弱,這不僅給皇上繡,還給寶力德公主繡肚兜。”
“昨兒還熬夜點燈繡了幾處,小主仔細頭疼。”
李答應歎氣說了句:“到底是時不我待,如今宮裡看似平穩,實則波瀾暗生。”
“在家裡時候娘就暗中和我說過,讓我定要明哲保身,隻要活著,就能有幾分體麵。”
榴兒是李答應心腹侍女,二人一同長大,她也明白李答應的為難之處。
到底還是家裡人動了歪心思!
榴兒想起來又問:“您與賢貴妃娘娘本沒見過幾回,貿然上去隻怕賢貴妃娘娘也要思量幾回。”
李答應早就有了對策,笑著就說:“咱們宮裡欣嬪娘娘是頂好的人,也是咱們規矩安分,欣嬪娘娘這才時常照拂,好在我常孝敬針線,如今在欣嬪娘娘那裡也有幾分體麵在,等到時候求她出麵引薦。”
榴兒見今天日頭不早了就說:“那奴婢給小主尋個匣子來,瞧著今兒不早了,不如明兒再去。”
李答應點點頭應了下來,兩人手上動作不斷,終於在點燈前做完了針線活,榴兒仔細看了看就說:“從前倒是聽說賢貴妃娘娘讓謙貴人繡了石榴被麵,咱們這也是用了上好的紅緞,您雖然不會打籽繡,可這湘繡的手藝也是不同凡響。”
“你倒是會饒舌。”
“小主可是冤枉了奴婢,都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那也得王婆的瓜好不是?”
說著仔細將肚兜收在了匣子裡,又拿起另一個荷包來仔細看了看:“這宮裡可真難。”
李答應也歎了口氣,榴兒也仔細放在另一個匣子裡這才接著說:“賢貴妃娘娘不知道能不能看上咱們。”
說著有些擔憂:“謙貴人不管怎麼說是有了身孕,可小主咱們又能怎麼辦?”
“這日子怎麼就這樣艱難,欣嬪娘娘就像是婆婆,賢貴妃像是太婆婆,可還有皇後在呢,就算投靠了賢貴妃,可若是惹了皇後不喜,這日子也過不安生。”
“頭上頂著三重婆婆,什麼時候是個頭!”
李答應這時笑著安慰她:“總好得過在宮外的日子,咱們家裡處境艱難,若是外嫁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裡,都說門當戶對,就算嫁人了就沒有婆母管束?將來也還要為子嗣掙命,還要與小妾爭鬥,既然都一樣,還不如入宮來的體麵。”
“隻要熬到了新帝朝,總歸有幾分體麵在。”
榴兒聽了落下淚來,李答應就笑著說:“總歸是養好了身子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等到了第二日請安回來,李答應隨欣嬪回了鐘粹宮裡,等回去拿了給薩仁和巴音繡的荷包,李答應又去了正殿。
欣嬪如今也換了大宮女,一個叫做硨磲,一個叫做紫檀。
硨磲聽小宮女通報說李答應來了,心裡有些好奇,立馬去內殿和欣嬪稟告:“娘娘,李答應求見。”
欣嬪正在陪巴音認字,聽了這話,一邊給巴音翻識字小冊子,一邊說著:“帶她進來。”
等李答應進來,見欣嬪給巴音說字,她微笑著行了禮,欣嬪隨意打量她一眼見榴兒手裡捧著個匣子,笑著對巴音說:“額娘早起讓小廚房做了奶皮子,你隨紫檀去吃一口。”
巴音笑著下了凳子,牽著紫檀的手蹦蹦跳跳出去,李答應就說:“嬪妾閒暇時候做了幾個荷包。”
說著從榴兒手裡接過來,硨磲見了笑著接過去放在欣嬪桌前打開。
“坐。”
接著又看向匣子裡,裡麵兩枚荷包,用色考究,針線細膩,顯然是用了心。
“嬪妾見薩仁公主喜愛竹葉,又在太後宮裡走動,特意為公主繡了枚。巴音公主喜愛小狗,嬪妾想著她定然喜愛。”
欣嬪拿起來仔細瞧了瞧點點頭,這是有備而來。
李答應在皇上麵前露了臉,如今皇上偶爾也翻她的牌子,難道是求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