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得了消息回了太後寢殿,麵上就帶了幾分猶豫。
太後經過皇上急病這一遭本就有幾分敏感,見竹息這樣立馬察覺不對,連忙開口:“是皇上?”
竹息趕緊說:“不是,是賢貴妃。”
太後聽了舒了口氣又提起了心來:“怎麼?早產了?”
竹息反而不好再說,見太後看著,這才咬牙說道:“是皇後降位了賢貴妃,不僅褫奪了封號,降位答應。”
太後眉頭一皺:“這是效仿當年年氏。”
竹息又說:“皇後讓剪秋斥責安答應窺探聖意。”
太後眉頭更是皺在一起:“安答應呢?”
“倒是恭敬接了旨意。”
竹息有些緊張:“太後,安答應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皇後這樣緊逼著不放,奴婢怕……”
太後有些歎氣:“宜修不愧是哀家族裡推出來的,心性堅毅,伺機而動。”
竹息聽了勸慰:“您又何必同皇後較真,您好歹是皇後姑母,都是為了烏拉那拉族裡。”
“烏拉那拉的尊貴與榮耀?”
太後說著有些氣憤起來:“她哪裡想著半點族裡,都說私心作祟,她啊是入了皇太後的迷障了。”
太後不看好三阿哥,又對竹息說:“皇帝現在尚未給三阿哥封爵,也是一片愛子之心。”
“三阿哥少謀略,日後又怎麼能挑的起家國重擔?”
“皇帝壓著不給他爵位,就是要打消了他這念頭,可你說,難道宜修看不出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宜修上了年紀,性子越發左了起來。”
又歎氣一聲說:“李氏既然沒了,宜修又百般照料三阿哥,可你瞧瞧,三阿哥又做了什麼?”
“暗中接濟李家,這時都鬨到了宜修那裡,還是她咽下了這口惡氣,給他從李氏族裡挑了個侍妾格格。”
“一來不能仗著嫡母的尊貴給自己謀取利益,反而陷入了兒女情長。二來不能狠心打壓底下的兄弟,才能又不出眾,皇帝隻怕存著日後讓他當個富貴賢王的念頭。”
竹息給太後倒了茶,太後又接著說:“這樣看下來,沒有四阿哥的機敏,六阿哥的大膽,七阿哥的仔細,就連八阿哥孝順都比不上。”
“宜修莫非還想垂簾聽政?還想讓三阿哥當個傀儡不成?”
竹息有些心驚:“太後,何至於此?”
“是她和哀家生分了不少,不願聽哀家的嘮叨。”
“有時候退一步何嘗不是智慧?政治即人情,謀世即妥協,宜修這樣的年紀了,尚且不如安答應看的清。”
想了想又說:“你去打聽打聽,宜修可用了皇後寶印?”
說著有些擔憂:“哀家是怕皇帝厭棄了她。”
此刻養心殿裡,皇上經過太醫會診,病情稍微緩和下來,雖然仍舊虛弱,可總算清醒。
隻不過皇上疑心病更重了些,當日發病陵容來的那樣巧,皇上心裡也有了懷疑。好在有蘇培盛給陵容描補:“六阿哥和八阿哥爭吵了幾句,小哥兩就動起手來,安答應得了消息立馬帶了兩位阿哥回去。”
“又怕您責怪,這就來了養心殿想向您求個恩典,您也知道,安答應向來心細,這就察覺出幾分不對來,奴才當時心裡一時沒個主意,方寸大亂,若不是有安答應在場,奴才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皇上聽了不置可否又問:“淑妃和順嬪不遵皇後號令?”
蘇培盛心裡一驚,他從未和皇上提起,皇上卻能知道這事,因此他越發恭敬說:“順嬪去了謹妃那裡,淑妃去了惠妃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