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散了陵容又去了慈寧宮,太皇太後已經換了衣裳,正抱著薩仁的長子孟和,這小家夥正咧著嘴對太皇太後笑著。
三阿哥的庶長子永珞躺在搖籃裡也正笑著,見陵容進來,薩仁和三阿哥福晉連忙起身行了禮,太皇太後見陵容來就知道她有要事。
將孟和遞給薩仁又對竹息說:“前幾日收拾庫房,你不是說有幾枚玉佩,你去拿了賞給二人。”
薩仁和三阿哥福晉行了禮謝過太皇太後,二人抱起孩子來,薩仁就說:“皇額娘想來是有要事,兒臣告退。”
陵容笑著點點頭:“哀家讓琥珀給你二人準備了保姆嬤嬤,不過到底還得合你二人的眼緣,你們去挑一挑。”
二人聽了都有些激動,陵容教養了幾個孩子,沒一個夭折的!薩仁既擔心孟和又得保養自己身子,三阿哥福晉雖然尚未有孕,可早就開始暗中調養。
兩人感激謝過陵容這才退了出去。
太皇太後這時才開口:“怎麼了?”
又笑著說:“坐。”
陵容坐下,竹息給上了茶點,陵容這才沒了笑容模樣,臉上反而帶了些疲倦神色。
說著從琥珀手裡拿來個冊子遞給太後:“這是弘暾會考府查探到的。”
太皇太後聽了神情也嚴肅起來,翻看了幾頁,神情越發嚴肅,最後歎氣說:“康熙老皇爺幾下江南,大行皇帝兢兢業業描補虧空,如今交到你我手上的擔子重如千鈞。”
陵容也歎氣說了句:“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見太皇太後看過來,陵容又說:“都說法不責眾,這裡頭既有滿官又有漢官,臣妾隻怕這時候彈壓狠了,他們就要壞事。”
“想成事艱難,可若是想要壞了事,這確是易如反掌。”
太皇太後也點點頭,她也是管過宮務的人,隻要有意壞事,十回裡碰上個一兩回也能讓人喝一壺!弘暄眼看著年紀還小,等他親政至少還有個十來年的時候,誰又能保證這十來年裡不發生些什麼意外。
若是遇上了洪水、地震、蝗災等災害,到時候人心浮動,若是這些滿漢官員再有心推波助瀾,隻怕就要鬨出民變來!
太皇太後點點頭:“恩威有度,鬆緊結合,才是正理。”
又看向陵容問道:“既然你提了出來,可是有了什麼法子?”
“皇額娘,都說法不責眾,就如趙世昌這樣的人家,為了還債子弟科舉斷絕,不得已走了行商的路數,若是逼迫太緊,臣妾隻怕這些人家會推了他家出來。”
“到底曾經是官宦人家,若是進京來求情,咱們可就失了先手。臣妾都能想出不少法子來。”
“被迫流落風塵,烈女剖心而亡,子弟腿腳有缺,日日做的苦力,子孫三代上到白發老者,下到垂髫兒童都在為還債討生活。”
“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若是惹了人命官司,隻怕是要受了無妄之災,到時候還有宗室,若是有人仗著身份出來指責,臣妾倒是無妨,可臣妾怕這些人將主意打到您身上。”
太皇太後臉色一沉,陵容的意思她怎麼能不明白,到時候隻怕就要得了個昏庸的名頭。
陵容見她麵色難看,這就又說:“與其將來失了先手,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說著露出幾分笑容來:“這些日子會考府出動,這些人想來也提心吊膽,這時候若有法子,他們不說感恩戴德,也要鬆一口氣。”
太皇太後越發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子?”
陵容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如今弘暄也到了入學的年紀,他雖然年幼,可卻是這大清之主,學的是孔孟仁義道德,自然見不得同他一樣的學齡兒童入不了學,無法沐浴聖人恩德。”
太皇太後聽了點點頭:“弘暄的老師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