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好像是張什長?~~快快,救人。”
張月迷迷糊糊聽見遠方傳來的響動後,便再也堅持不住了,天旋地轉後便一頭栽倒在地。
“我是行人司的...”
耳旁回蕩的最後一個意識到底沒聽全,隻知道安全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陳魯看著前方倒下的張月,以及她背著的那頭進氣多出氣少的老頭,還有自己攙扶著的一名傷員。
眼睛紅的嚇人。
從聯防所中逃出來的五人,在路上又死了一個。
當腎上腺素褪去,當鮮血一直在流,當身後還有追兵,是真會跑著跑著就會跑死的。
人一死,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會消失。
陳魯很累,累的仿佛閉上眼睛就能睡著,可自己不能睡。
四個人中,現在也就自己還算半個活人,在情況沒有第一時間報告上去,自己不能睡。
不然下一次蘇醒,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或者能不能蘇醒都是個問題。
保護者儘到了保護的義務,那被保護者就不能失職。
當四個血葫蘆被哨兵抬進曙光城時,沿途一路便充滿了好奇的人。
不是沒見過傷員,可能讓一整隊戰兵一起護送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任何時候八卦都是人類的天性。
所以當這四個重傷員的身份被曝光時,整個曙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第一時間就全都聽到了消息。
有關心的,也有擔心的,有事不關己的,甚至還有偷偷竊喜的。
隻不過因為傷員中有人的身份太過敏感,消息一時間傳了滿天飛。
而周瑞陽得到消息的第一瞬間,便動身趕了過來。
那是自己手下的兵,一整什呀!出去的時候有三十餘人,可隻回來了三個?
成建製的死?
這傷亡率,在曙光城的立城之戰時也沒有如此的慘烈,身為戰團長,自己必須第一時間弄清楚原因。
危險評估五的任務,怎麼會搞的如此的慘烈。
可趕到時,所有的重傷員已經全部被推進醫療室開始搶救。
隻有董老目光幽然的站在門外。
“董老?”
周瑞陽強壓下心中的沸騰,可剛一出聲,就被董老揮手打斷。
“等人救過來以後再說。”
看的出來,董老現在的心思不在給周瑞陽解惑上。
沉默的時間不久,醫療室的大門就被重新打開了。
王春滿手鮮血的走了出來,神色嚴肅的看向董老說道;
“董老,去求城主吧,我沒把握,傷員們身上的彈片我能取,可我沒辦法保他們的命。
傷的太重了,拖的時間也太久了。
我現在隻能維持。”
董老聞言,老臉上的肌肉一抽抽,然後狠狠的瞪了王春一眼。
可王春就像沒看見一樣,身為曙光城的醫師,做一些跌打損傷,扶筋正骨的活計,自己綽綽有餘。
充其量再加上一些感冒發燒。
可要求再多,就不禮貌了,啥啥都缺,啥啥都沒有,自己有什麼辦法,自己當然可以死馬當活馬醫。
可看著外麵這些人,傻子都知道,裡麵的人身份不簡單,承認醫術不行可能有些丟臉,但安全呀。
難題還是交給旁人去做決定吧。
自己隻是一個手藝還行的醫生,犯不上擔大風險,懂得風險轉移也是種智慧。
至於董老找不找,或者能不能找來,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看著不為所動的王春,董老也頭疼,這人的醫術是有的,但醫德不多,膽子也小。
他說能維持住那肯定就是維持,多一分都不會做的。
可自己是真的不想去找李仙,壞消息報多了,是會惹人厭的。
就像烏鴉被當成報喪鳥一樣。
實際上喪事本身和烏鴉沒有關係,不是烏鴉到了,才有喪事,是有了喪事,才來了烏鴉。
可人民還是討厭烏鴉。
自己不想有一天被李仙討厭。
可不去又不行,誰知道李仙對裡麵那人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所以當董老帶著周瑞陽硬著頭皮把陳魯的報告儘可能的簡潔的彙報給李仙時,也隻能用餘光看李仙的臉色。
但好在李仙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波動。
李仙自言自語道。
“還有這樣的勢力?挺有意思的,用我的武器打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