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五月的雲海城的風在天地間咆哮著嘶吼著。
吹散了殘餘雪,也吹的人心浮動。
“誌強,快,你那邊的牆有些晃悠了,趕快拿木料頂上。
二道鱗子,你他媽的磨跡啥呢,綁繩子不會?
黃老邪,你去幫他弄弄,再弄不好今晚就彆睡了。
柱子,你去後勤再領幾捆繩子來,領不回來,就把你的行李卷拆了當繩子。”
吳豪建手上一邊忙碌著,一邊四處指揮著。
一宿舍二十餘人,吳豪建憑借著自己的拳頭打出了舍長的地位。
而有了地位,自然就有相應的義務。
吳豪傑清楚的很,彆看自己現在誰都能吆喝幾句,沒有一人敢同自己頂嘴。
可如果讓這座賴以生存的庇身之所出了問題,那舍員們可能不會賴風,也不會賴自己。
隻會怨舍長自己這個舍長沒能耐,不然為啥彆的屋子不出事?
你都指揮了,還出事了,那不怨你怨誰?
雖然不是很有道理,可就是這個邏輯。
一旦房倒屋塌,二十多人不是在夜裡互相抱團硬挺,就是分散開寄人籬下。
那自己這個舍長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畢竟舍長舍長,舍都沒了,哪還有長呀。
那自己就失去了舍長的那份資糧,這是吳豪建不能忍受的。
一眼望去,趁著太陽的餘光在加固房屋的人比比皆是。
由此看來,想寄人籬下也隻是癡心妄想,現在明顯是人多屋少,就是想寄恐怕都沒地方能收。
畢竟都是趕工出來的木頭房子,你不能指望它能有多麼結實。
或者說,隻要風夠大,就不存在結實的屋子。
刮倒一片,可從來不是什麼形容詞。
當所有的木料都已用儘,所有的繩索也全部綁上之後,乾位區一組的宿舍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這是曙光城,按八卦方位給不同方位上的居住區取的代號。
以核心區為陰陽眼,小八卦,套著大八卦。
如果現在還有飛機這個東西的話,那麼從天上看,曙光城的建築分布就是一座大的八卦圖。
屋外怪風凜冽,屋內的氣氛也比較沉默。
麵對天地之威,每個人都是惴惴不安的,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直到一首《姑娘我怎能忘》響起。
“遙遠的村莊,又開出花香......”
輕快的彈唱聲,通俗易懂的歌詞,讓沉默的氣氛有所改變。
“鯰魚,你還真舍得,又去給手機充電了?
這是想娘們了?
歌曲有啥聽的,我這有張sd卡,裡麵有好東西。
哥哥吃點虧,我出卡,你出手機,咱倆一同觀賞觀賞,觀賞完了,保證讓你無欲無求成聖人態,啥娘們都誘惑不了你?”
孫誌強麵對黃老邪的提議完全不為所動,他不想看片,隻想安靜的聽一會兒歌曲。
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隻是對前途感到迷茫,對未知的命運感到不安。
在沒來到曙光城時,幻象中的曙光城是十全十美的。
可真來到了這裡,才知道幻象與現實是有差距的。
這裡能活不假,但也隻是活著,孫誌強時常在想,這樣活著有意義嘛?
仿佛是為了活著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