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殺喊聲震天,合刺紮茫然的看著自己滴血的利爪。
那些被自己撕裂身體的殘屍都睜著破碎的獨眼。
被掏空的腹腔裡傳出數千個同族疊加的控訴:“叛徒!弑神者!“
畫麵一轉,輝煌的盾座神殿上,十八根鎖鏈同時緊緊的束縛住自己的身體。
把自己牢牢的吊在神火爐上。
盾座神那偉岸的身軀從神座上浮現,要對自己進行最殘忍的神罰,神形俱滅不解其恨,要生生世世化作爐鬼,永世不得超生。
無論合刺紮怎麼懺悔與求饒,自己的罪孽都不會得到一丁點的寬恕,無數的同族在極儘的喧囂著。
在咒罵著,在以自己為恥。
合刺紮都準備認了,不再掙紮了,也許自己真的做錯了,自己活該受此責罰。
可當盾座神的真身顯露之時,那張臉那個人分明是李仙,那些喧囂的同族也變成了曙光城的戰兵,手裡拿著的赫然是同族的殘顱斷臂。
那些光禿禿的腦袋都在呢喃著。
“是誰出賣我們!是誰...出賣我們!”
最後統一把視線望向了被鎖鏈控在空中合刺紮。
“不是我!”
從床上驚醒的合刺紮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隻獨目裡儘顯驚恐,濕漉漉的被褥蓋著身上出奇的沉重。
直到大口大口的涼水下肚,合刺紮才算穩住崩潰的精神。
“都是夢,都是夢!”
呢喃著盾座語的合刺紮,仿佛是在給自己加強某種信心。
被噩夢嚇到,不是什麼丟臉的的事。
但顯然今夜它應該不會再想睡覺了。
日間,數千盾座族一舉化為飛灰,合刺紮在其中占功極大,但顯然其內心中沒有它白天展示的那麼豁達。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至少做噩夢在一段時間內會成為合刺紮的常態。
畢竟抬頭就能看見老家,那麼大一個星體明晃晃的,這種精神壓力實在是大了點。
有種四九年入國軍,遠走寶島,去了大概率就回不來了。
雖然盾座星近在咫尺,但大概率它也回不去了,否則被當了典型,神罰套餐一定吃到飽。
但這是它的選擇,它就應該承受,區區噩夢與生命相比較,孰輕孰重合刺紮分的很清楚。
如果生命能重來,讓它再選一次,它還會是這樣選。
因為以它當時的境遇與閱曆,他沒有彆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夜能睡踏實的人一點都不不多。
雖說曙光城以相對完美的情況解決了當下危機,但白天的一切都太過驚悚。
嚴重的衝擊了人類的既定三觀,如果說天災人民還能勉強理解。
那天塌了,與下怪物雨,就嚴重的挑戰了所有人的三觀。
有種世界發展太快,而自己被徹底拋下的荒謬感。
然後又發現了一切都是現實後的無力感。
繼而全部轉化成迷惘與淡淡的瘋感。
很多人已經接受,這個世界徹底顛了這個設定,但想飲酒買醉裝鴕鳥都做不到。
因為酒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到東西。
所以隻能在清醒中煎熬。
內城的某處區域,一雙手掌已經被簡單包紮的王金寶同樣睡不著。
失眠,兩隻眼睛瞪的像鈴鐺,看著自己房屋左上側空出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