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誅心。
李仙的每一聲每一語,都在石大群的心理防線上化為重重的一擊。
李仙沒有打他,沒有罵它,甚至都沒有陰陽怪氣,隻是在心平氣和的講道理。
但就是這種講道理,在石大群耳中甚至比打罵來的更為嚇人。
石大群了解李仙,他知道李仙不是那種喜歡動嘴的人。
但一旦動了嘴,就代表著事情再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而李仙嘴裡的道理也許自己不認,但其他人會認的。
因為人類是有一種淩上的本能的,隻要殺一些地位比自己高的,彆說有道理,就是沒道理,也能自己找出來,這本質上是一種妒忌。
並且這種妒忌是無解的,你有我無,你多我少,就是這種嫉妒的生存基礎。
人類不滅,嫉妒不絕。
這一刻,石大群的智商處於人生的巔峰,腦筋轉的無比的快。
可正是明白這裡的道道,才更加絕望。
從那蒼白如紙的麵色上就能看出,因為前方看不見生路。
此時甚至能隱約感覺到背後無數幸災樂禍的眼神,石大群知道那是看不見的人在嘲笑自己。
朝為戰團長,暮為階下囚,大起大落間充滿了諷刺。
石大群有些不明白李仙為什麼非要抓住這小小的錯誤不放,為什麼非要自己死呢,這一刻即便對李仙很懼怕,但內心深處還是滋生出一股怨恨。
恨孫宇為什麼敢反抗,自己欺負他忍忍不就過去了嘛。
恨猛虎王為什麼敢動手,披毛走獸之輩怎敢如此桀驁猖狂。
恨劉文申背信棄義,枉做小人。
恨李仙是非不分,偏袒異族,絲毫不顧及往日情分。
石大群此時很想站起來大聲質問這些人,為什麼,為什麼如此待自己。
可剛一抬頭,就看見了李仙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悲憤如火的情緒頓時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
李仙看著石大群那如同變臉一般的樣子,沒有絲毫意外。
因為這就是人,絕大多數的人不會在自己身上找錯誤,對他們的恩也好,義也罷。
無論給予多少深厚的情分,隻要有任何不如意,就很有可能翻臉。
升米恩鬥米仇,恩義多了不行,少了也不中,還要一直保持,多少年的情分,因為借錢因為利益說掰也就掰了。
這就是同人相處的難處。
也許有例外,但那種例外極少,誰又敢賭?
這也是李仙今天為什麼毫不猶豫的拿石大群當“雞”的原因。
相對於所謂的恩義,還是利益更拿出手,做好了賞,做錯了罰,簡單明了,比套上一層所謂的恩義強的多。
而當一個所謂的壞人,也要比當好人爽利的多。
所以李仙能僅用一個眼神,就壓製住了石大群,因為石大群知道,隻要自己敢罵出聲。
那馬上就會死,而選擇把話咽下去,就還能活一陣子。
所以他選擇重新把頭低下。
但殊不知,李仙的基因神通,野獸本能早已經進階為二階,是比猛虎王這純種野獸的靈覺還靈敏。
他又離李仙這麼近,惡意又是突然起的,就如同在一棟房子裡突然點上了一盞燈。
黑與亮的變化那麼突兀,李仙想裝看不見都很難呀,所以無論他是否低頭,對於李仙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彆。
“你看你,即便我說了這麼多,你心中還是在怨我,嘖嘖,世風日下,好人難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