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的臉此刻不見一絲往日的慈祥,甚至連一絲笑意都看不到了,可既沒哭也沒怒。
相反那張由歲月刻下筆筆痕跡的臉很平靜。
但問詢出的話硬的像塊石頭。
砸的在座的頭頭腦腦暈頭轉向,可沒有一個人能回答李母此刻的問題。
仗打贏了,曙光城又一次取得了一場了不得的大捷。
可李仙卻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隻能算失蹤,可連失蹤的方式都沒人說的清。
這聽上去像個笑話,可又是實打實的事實。
那現在一個母親,以一種很冷靜的方式發出了自己的疑問,而正是這個簡單的疑問,就壓得所有人無言以對。
“我兒不見了,那你們怎麼回來了。”
這句話的意思可以理解成;
“李母隻是單純的詢問李仙為什麼沒一起回來,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
“也可以理解成我兒不見了,你們怎麼好意思單獨回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至少此刻在屋子內的五人一獸麵對李母的發難有著全然不同的理解。
董老頭顱微低,讓人看不清他那隱藏在眼鏡背後眼神,也就沒人知道他對李母此時的話作何理解。
他一個管後勤的,連戰場都沒上,此時裝死情有可原。
可上了戰場的就沒法裝了。
左側的周瑞陽與錢海濤,右側的馬景亮與周瑩冰月連帶著縮小化的猛虎王。
四人一獸,雖然都傷的不輕,可彼此之間的眼神互相交流了無數次。
如果眼神有聲音,那此時屋子裡一定吵鬨極了。
李母的問詢,就像一個注定得不到答案難題,赤裸裸的列了出來,可此時不答又不行。
最後還是周瑞陽頂不住壓力,畢竟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嘛。
他也忍受不了房間內越發尷尬的氣氛,所以他隻能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道:
“老夫人您彆急,李師可能暫時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應該不礙事。
城裡的人手也撒了出去,正在一裡一裡做地毯式搜尋。
五裡,十裡,百裡,搜尋的範圍不設限。
如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向您通報。”
周瑞陽說這些話時,幾乎把腰彎成了九十度,這是他對李仙都沒有過的行為。
因為周瑞陽知道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所謂的套話,本質上就是在敷衍一位母親。
就像一件偵辦中的案件,當事人一問就是在偵查中。
辦到哪一步了,機密!
是哪位巡捕在偵辦,機密!
大約什麼時間能出結果,無可奉告!
能說有錯嘛?
好像也不能,可無論何時問,這件事都在辦,但對當事人想要拿到的結果,就是以拖為主,敷衍為輔。
周瑞陽不想這樣騙一名母親,可他沒辦法,對於李仙的失蹤,他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的。
事實上早就派出人手去找李仙了,可結果一無所獲。
李仙整個人仿佛徹底從這個世間消失了一樣。
所以周瑞陽就隻能選擇這樣回答李母,好像什麼都回答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所以他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