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呆在黑暗裡，就會忘了怎麼行走在光明下。”
等了一會兒，見趙書俠不敢接話，王豐淡然開口了。
“隱忍得太久，該出手的時候也會變得畏畏縮縮。”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最大的問題在於，你所說的流血犧牲，流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血。”
“你說以空間換時間，可從沒在意過被放棄的那些空間裡的人。”
“知道你讓我想起誰嗎？”
趙書俠僵硬地搖搖頭。
王豐緩緩說道：“讓我想起掘開花園口，用大河泛濫阻擋霓虹人的那位運輸大隊長。”
“又或者一槍不發拱手把東北大區讓給霓虹人的那位少帥。”
趙書俠的花白頭發一抖一抖，臉也憋得通紅，低聲吼道：“我沒有！你胡說！我在努力保存火種，你又懂得什麼！”
王豐聳聳肩，“有或沒有，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不對，不好意思，我說了真的算。”
“我一定會讓人在編寫這段曆史的時候，寫清楚麵對霓虹人的進犯，你是怎麼帶著‘陣線’抵抗的，或者說，是怎麼不抵抗的。剩下的，就讓以後的人們去評判吧。”
“如果你以前隻是個普通人，單純為了活下來做了些事，沒準還可以有個原諒。”
“但是聽說你以前是一位有身份地位的人呐。你不去帶頭犧牲，讓彆人犧牲，最後再由你享受勝利果實？”
“這是你這個身份的人該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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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豐一頓義正言辭，說得趙書俠垂頭喪氣，也不再辯駁了，心頭不禁有些暗爽。
看吧，隻要自己不被道德綁架，轉而用道德和大義去綁架彆人，某些時候還是挺管用的。
“饒過我吧。”趙書俠苦澀地艱難開口說道，“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的農民，雖然窮，但是清清白白。我是家裡最有出息的一個，在和平年代，我也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良心的事情。”
“可是，好不容易到了那個位置，就是我這種人的天花板了啊，不可能再往上走了。”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卻迎來了靈氣複蘇，我還成為了異能者。這讓我看到了進步的希望啊！”
“原來我隻是小小一個部門二把手，可隻要堅持熬到清除完喪屍，百廢待興的那個時候，以我的能力、我的資曆，整個魔都，不，整個包郵區都該是我說了算！”
“我也不是沒想過身先士卒去跟霓虹人拚命，可我真的難以接受，我一輩子的奮鬥最後什麼都剩不下，在明明有了希望更進一步的時候，卻默默無聞地死掉啊！”
趙德…不，趙書俠痛哭流涕：“我可能是我們家唯一的獨苗了，我想的是光宗耀祖，可不能反倒因為我遺臭萬年啊！”
王豐淡淡笑著聽完了趙書俠的哭訴，說道：“我可以考慮，再給你一個機會。”
“您快說！什麼機會！”趙書俠頓時激動了。
王豐當即交待了幾句，“好了，先去做準備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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