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一嗓子喊出來，那異能者的神情反倒明顯放鬆了：“是同族？”
靈晶聯邦沒有通用語，因為四個種族的生理結構各有不同，發不出其他種族的語言聲音，相互交流必須依靠腦波儀。
在五十七號要塞的時候，王豐花了一段時間就學會了神選族的語言，因為大家都是人類，其實就跟學了一門外語差不多，但給王豐再多時間，也說不出來另外三個種族的話。
所以王豐一開口，那異能者就知道來的肯定是神選族，不管來意如何，至少不是另外三個種族的搜查隊伍。
但王豐語氣仍然很不客氣，“同族又怎樣？你偷摸進城的時候，考慮過可能影響其他同族嗎？”
“我不知道你搞了什麼事情引發了封城搜捕，但事實就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身份在城裡潛伏下來，現在已經被鬨得快要呆不下去了。你說，我是不是該找你討個說法？”
那異能者一時語塞，王豐這麼說似乎也沒毛病。
王豐能夠穿過外麵的搜索找到這裡來發現他，他卻現在都確定不了王豐的準確位置，說明王豐肯定也是異能者。
要是在這次封城時暴露了，城防部門絕不會費力分辨兩人是不是同夥，隻要抓到了那就是功勞。
“確實是對不住了，兄弟。”那異能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部族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實在是想不到彆的辦法，才派我混進衛星城來。我們也料想不到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這異能者一服軟，有些問題王豐就好開口了，立刻就接著他的話頭問道：“你是怎麼進的城，乾什麼來了？”
那異能者為了打消王豐假裝出來的“敵意”，忙解釋道：“我的能力是肉體變化，前幾天我先偷偷到了城外，然後變形附在一個走私車隊的車底，就這麼進了城。”
王豐打斷道：“在入城關卡那裡難道不會被發現嗎？”
那異能者回道：“我也不知道關卡那裡有沒有監測設備，會不會一直開著，當時隻能是賭一把，想著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見得能立刻鎖定我，我這種變形能力他們應該從沒見過，說不定就以為是誤報了，或者我還能趁機用變形能力‘蹭’進來。”
“不過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被發現，反倒是準備出城去的時候被偵測到了。”
王豐問了一個目前最關心的問題：“他們的偵測設備是什麼原理？這三天來一直都能找到你嗎？”
異能者攤攤手，表示他也不清楚：“搞不懂是什麼原理，除了關卡那裡有偵測設備，搜查隊伍的飛梭上應該也有配備。以我這幾天的經驗，有些飛梭隻要靠近到三百米內就能發現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
“我也試過降低心跳速度、調低體溫，好像沒有什麼效果。”
王豐飛快回想了一下，封城三天來，有過很多批次的飛梭從洪家駐地上方經過，但並沒有因為自己而引發報警什麼的。
也就是說聯邦的偵測手段應該不是針對腦袋裡的異能晶體，這是王豐最擔心的一種可能。
當然也說不定是隻對道境以下的晶體生效，自己到了道境就偵測不到了。
這個異能者不知道原因，過後王豐肯定還要把這件事弄清楚才行。
包括早些時候給家族雇傭的醫生檢測的液體“樣品”，實際上就是王豐收集的封城那天的雨水，雨水裡到底混雜了什麼東西也是要查明白的。
見王豐暫時沒說話，那異能者主動開口說道：“兄弟，你應該就在我當麵，可是我都發現不了你。你能在城裡潛伏下來，能力肯定比我強。”
“這幾天我東躲西藏，拚掉了三架飛梭，還有十幾個城防隊的，已經快不行了，等下次再有飛梭巡邏到這裡，估計我也沒力氣再跑了。”
“等我死了以後，說不定就會解除封城，到時候能不能拜托你想想辦法，把這些藥派人送到荒原上一個叫作桌子山的地方，那裡有我的其他同族。”
“我知道自己沒什麼資格向你提要求，這事要辦成也非常難，但我沒有彆的辦法，隻能開口求你了。”
“我在城裡鬨出這麼大動靜，讓兄弟你也受了影響，真的很對不住。我手上還剩一張黑卡，裡麵晶點也不多了，你就先拿去吧。”
“要是你能找到我的族人，隻要說出我‘沙飛’的名字，他們就會知道你是朋友，會竭儘所能報答你的。”
這個自稱“沙飛”的異能者說臨終遺言般地絮叨了一會兒，見王豐一直沒有回應，試探著問道：“兄弟，你還在嗎，兄弟？”
王豐當然一直都在，期間還施展過一次空間扭曲，把這根地下管道臨時扭轉到了更遠的位置，避開了一架經過這裡的飛梭的搜索，這一切沙飛根本毫無察覺。
“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進城，就為了買這些藥？是要乾什麼用的？”
聽見王豐問話的語氣仍然平靜，完全沒有流露出想答應的意思，沙飛再回答時也不再用祈求的語氣，隻剩下一種待死的絕望感：“瘟疫。”
“什麼？”神選族語言對王豐來說是一門外語，這個詞語有些生僻，王豐懷疑自己理解錯了。
沙飛接著說道：“一種不知道病因，不分男女老少都會感染，致死率超過兩成的腦部病變。這種病變在荒原上正流行呢，你不知道？”
“也是，我看這衛星城裡就沒有一個神選族人知道，更沒有人得這種病。”
王豐悄悄屏住了呼吸，空間異能發動，讓沙飛的位置離自己更遠了一些，隨身空間裡的一支治療藥劑也空了，被直接轉移到了胃裡。
治療能量在體內緩緩擴散，令王豐想起夏晨輕柔的撫摸。
這才繼續問道：“假如不知道病因，那你們怎麼確定這種病是瘟疫、是有傳染性的？我看你也不像得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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