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並未深究，轉而聊起了彆的。
但陳默能感覺到，那雙看似友善的眼睛，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自己。
幾天後，艦橋組織了一場關於v666潛在風險評估的研討會，邀請了各部門的專家參與。
會議由一位資曆頗深、頭發微禿的老科學家主持，他是此次任務的科學顧問之一，名叫巴頓。
討論進行到一半，巴頓展示了一個極其複雜的能量異常模型，據信與v666地表某區域有關。
“這個模型的衰變曲線非常奇特，我們嘗試了多種理論擬合，都無法完美解釋其行為模式……”
眾人盯著屏幕上令人眼花繚亂的圖表和公式，陷入沉思。
“也許可以嘗試引入變量k，代表高維空間擾動在低維投影的衰減效應，並結合量子隧穿概率進行修正。”
陳默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目光快速掃過屏幕上的核心參數，似乎聯想到了之前處理過的某個類似模型，“我記得在處理高維弦理論的衰減投影時用過類似的方法，這裡的能量行為模式有共同之處。”
巴頓愣了一下，立刻在控製台上輸入陳默提到的參數和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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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後，模擬曲線幾乎完美地貼合了觀測數據。
會議室裡響起一陣低低的驚歎聲。
巴頓驚訝地看向陳默：“你是怎麼……這麼快想到的？”
“處理過一些相關的非線性動力學模型，對這類衰變曲線比較敏感。”
陳默平靜地回答，並未透露更多細節。
他能感覺到幾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包括船長格裡森和亞當。
會議結束後，陳默在返回實驗室的途中被巴頓攔住了。
“陳默博士，關於剛才的模型……”
巴頓顯然還想深入探討。
“那個模型確實很有趣，變量k的引入或許還能應用在其他能量異常分析上。”
陳默先是回應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語氣依舊平靜：“不過，巴頓教授，我剛才確認了計算資源分配，發現您為這個模型分析申請的加急權限，占用了我為v666大氣模擬預留的下個周期核心計算資源。這似乎沒有按流程提前協調？”
巴頓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我的研究優先級更高，這是艦橋批準的。”
他帶著資深科學家的傲慢。
“資源分配表我看過，我們同級。如果你需要額外資源，應該提前協調，而不是直接覆蓋我的預設。”
陳默毫不退讓。
巴頓皺緊眉頭：“陳博士，我的項目時間緊迫，關係到登陸初期的安全評估，優先級理應更高。你剛來，可能還不完全清楚各項任務的權重。希望你能理解。”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隱隱透出對資曆和權威的強調。
“我尊重數據和規則。”陳默說完，不再理會對方，徑直離開。
飛船繼續在躍遷通道中航行。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但陳默能感覺到，水麵之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船員們眼中偶爾閃過的焦慮，亞當看似無意卻越發頻繁的“關心”，以及“雅典娜”不斷發現的係統疑點，都像是一根根逐漸繃緊的弦。
這漫長的旅途，本身就是一場無聲的考驗。
而真正的風暴，或許就在前方那片未知的星域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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