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隔離區的燈光是恒定的冷白色,照在光滑的金屬牆壁和天花板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澤。
亞當躺在狹窄的病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消毒毯。
他的病房和其他隔離者一樣,簡潔到近乎簡陋,唯一的裝飾就是牆角那個不起眼的廣角監控攝像頭,紅色的指示燈微微閃爍,證明它正在工作。
亞當翻了個身,動作緩慢而自然,像是睡夢中不舒服的調整。
這個動作恰好讓他完全背對著監控攝像頭的方向,麵朝冰冷的金屬牆壁。
他的呼吸依舊保持著平穩而深沉的節奏,仿佛真的陷入了熟睡。
然而,在消毒毯的掩蓋下,他的手指卻在無聲地動作。
他之前被送入隔離區時,身上那套沾染了遺跡塵埃和異形血液的戰術防護服被醫療隊收走了,但一些貼身的、看似無害的個人裝備被允許保留,經過了嚴格的消毒程序。
他的手指摸索到了大腿側麵,那裡有一個縫在內襯裡的微小硬物。
指尖靈巧地一挑,一個隻有指甲蓋大小、呈深灰色、表麵沒有任何標識的扁平金屬盒滑入了他的掌心。
金屬盒入手冰涼,亞當能感覺到裡麵那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的能量波動。
這正是他從工程師遺跡那個破碎的“骨瓷瓶”旁,趁亂收集到的黑水樣本。
為了避開飛船的生物掃描,他將其儲存在這個特製的、帶有微型能量屏蔽場的容器中。
他將金屬盒緊緊攥在手心,指尖能感受到那份源自宇宙混沌初開般的古老和恐怖的力量。
奧姆尼集團夢寐以求的東西,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僅僅擁有樣本是不夠的。
他需要數據,需要了解這東西的真正潛力,以及如何控製它。
哈裡森船長顯然也對遺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他的目標是技術和功勳。
而亞當的目標,或者說,他被賦予的最高指令,是獲取並理解這種生物兵器的本質。
直接在自己身上實驗?風險太高。
陳默?那個博士太敏銳,也太重要,他展現出的知識和“手搓”能力,對於後續探索遺跡甚至修複飛船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暫時不能動。
那麼,就需要一個……實驗品。
一個合適的,不會引起太多注意,又能提供有效數據的實驗品。
亞當的眼皮微動,雖然閉著,但他的思維卻如同最高效的處理器般運轉。
他調取著儲存在自己記憶核心中的“無畏號”船員名單和基本資料。
工程部的低級技工?醫療隊的助手?或者……那些在迫降中受了輕傷,精神狀態不太穩定,被安排在普通休息區隔離觀察的普通船員?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金屬盒表麵。
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將樣本神不知鬼不覺地植入目標體內,並能持續觀察其反應的機會。
隔離區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也意味著最嚴格的監控。
或許,可以利用醫療檢查的間隙?或者製造一次小小的“意外”,比如,隔離區的維生係統出現短暫故障?
亞當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他需要耐心。
就像在遺跡中麵對異形時一樣,等待最佳的時機,然後一擊必中。
他將那個裝著黑水樣本的小盒子重新塞回大腿內側的暗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正在安靜休息的病人。
監控攝像頭的紅燈依舊閃爍著,記錄著這間隔離病房內的一切。
但它記錄不到亞當冰冷麵容下湧動的黑暗計劃,也記錄不到他掌心中那份足以毀滅一切或創造一切的恐怖力量。
他需要一個名字,一個目標。
他的思維快速篩選著船員名單,評估著每一個潛在目標的價值、風險和接觸機會。
最終,一個名字停留在他的意識中。
二級廚師助理,本希傑。
一個不起眼的角色,在迫降中受到了輕微的腦震蕩,目前被安排在c區的普通隔離休息艙,精神狀態評估為“輕度焦慮”。
路線,時間,目標。
計劃的雛形,開始在亞當的思維中構建。
他隻需要等待,等待隔離結束,等待那個機會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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