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生物本能無法精確解讀這信號的含義,但那股力量本身,就足以喚醒它潛藏的躁動。
被困的焦躁,對生存環境的渴望,以及那股來自d層的、強烈的能量誘惑,混合在一起,刺激著它的神經。
它緩緩地舒展開身體,修長的、帶著骨刺的肢體在地麵上無聲地移動。
它首先靠近了那扇被雅典娜徹底鎖死的厚重隔離閘門。
鋒利的爪子在堅硬的合金門上刮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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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用頭部的硬殼猛烈撞擊了幾下,沉重的悶響在近乎真空的環境中幾乎無法傳播,但傳遞回來的震動告訴它,這扇門異常堅固,短時間內無法突破。
放棄了正麵突破,它的頭顱微微轉動,似乎在“傾聽”著周圍的環境。
很快,它注意到了牆壁上方,一個被爆炸衝擊波震得有些變形的通風管道格柵。
對於人類來說,那隻是一個狹窄、布滿灰塵的維修通道。
但對於代號02來說,那是遍布艦船內部的、四通八達的脈絡。
它後肢發力,猛地竄起,鋒利的前爪如同切割機般輕易撕開了變形的金屬格柵。
一陣金屬扭曲的碎響之後,它靈活地鑽入了那黑洞洞的通風管道入口。
管道內部同樣狹窄、黑暗,充滿了冰冷的金屬氣息和灰塵。
但對於它來說,這幾乎是理想的移動環境。
它收攏肢體,依靠著外骨骼和牆壁的摩擦力,以及尾部的巧妙平衡,如同蛇一般,悄無聲息地在管道內快速穿行。
它的目標很明確——向下,朝著那股越來越清晰的能量波動源頭,d層的方向潛行而去。
陳默操控著機甲,重新回到了d層的主通道。
那具焦屍依舊躺在岔路口,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雅典娜,亞當狀態?”
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問道。
機甲的傳感器在掃描著每一處陰影,但d層的電磁乾擾依然嚴重。
“亞當仍在嘗試破解艦橋的物理封鎖,並持續進行網絡滲透嘗試。目前所有嘗試均被成功攔截。根據熱成像和聲音傳感器分析,他似乎正在拆卸艦橋內部的部分設備,意圖不明。”
拆卸設備?陳默皺起眉頭。
亞當想做什麼?利用艦橋的零件組裝工具?
“密切監視他的行為。任何異常立刻報告。”
陳默命令道,同時操控機甲轉向通往二號緊急樓梯井的方向。
這條路比之前去實驗室的路更加破敗。
天花板上的線纜如同垂死的藤蔓般掛落下來,地麵上散落著更多的爆炸碎片和扭曲的金屬。
機甲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裡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前方十五米,左側牆體結構不穩定,建議靠右側通行。”
雅典娜的聲音適時響起。
陳默依言調整了機甲的行進路線。
就在他操控機甲,小心翼翼地從那段危險牆體旁經過時,頭頂上方的通風管道裡,傳來了一陣極其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刮擦聲。
“嗯?”
陳默動作一頓,機甲頭部立刻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檢測到微弱結構內部噪音,主人。”
雅典娜報告,“來源上方通風管道。分析可能為爆炸後鬆動的內部零件或管線因結構應力產生的位移。在當前強電磁乾擾環境下,無法進行精確識彆。”
鬆動的零件?陳默沒有完全相信。
在這種地方,任何異常都值得警惕。
他沒有停留,繼續操控機甲前進。
而就在他頭頂上方幾米處,在那冰冷黑暗的通風管道內,代號02也因為下方突然傳來的沉重腳步聲和機甲運作的噪音而短暫地停頓了一下。
它感受到了那金屬造物散發出的熱量和能量信號。
是獵物?還是威脅?
它沒有選擇立刻發起攻擊,而是繼續悄無聲息地跟著。
兩個獵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懷著不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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