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士兵消失的地方,隻剩下地麵上一小塊微微發紅、冒著青煙的焦痕。
刺鼻的焦糊味混合著先前戰場上的血腥和硝煙,鑽入鼻孔,讓剩餘的四名士兵胃裡一陣翻滾。
死寂。
極致的死寂籠罩著這片入口區域。
恐懼像冰冷的毒液,瞬間滲透了他們的骨髓。
“撲通!”
隊伍裡那個年輕的新兵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臉色慘白如紙,瞳孔因過度驚駭而放大,手中的脈衝步槍脫手掉在一旁,發出“哐當”一聲脆響,在這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另外兩名老兵雖然還站著,但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緊握著步槍,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槍口卻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惶恐。
他們的臉色同樣煞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眼神死死盯著陳默,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驚懼。
鐵錘是唯一一個還能勉強維持站姿,沒有表現出明顯失態的人。
但他緊繃的下顎線、微微抽搐的眼角,以及握槍時用力到幾乎要捏碎槍托的手,都顯示出他內心承受的巨大壓力。
他親眼目睹了戰友的瞬間蒸發,那種徹底的、無法理解的抹除,比任何血腥的死亡方式都更具衝擊力。
陳默,或者說,包裹在星辰戰甲裡的陳默,就那樣靜靜地佇立著。
他沒有再做出任何攻擊性的動作,但那份沉默本身,就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胸口那幽藍色的奇點核心穩定地散發著光芒,如同死神的眼睛,冰冷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現在。”
陳默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聲音透過戰甲傳出,不帶絲毫感情,“你們的指揮官,讓你們來追蹤一個未知的、剛剛輕易解決掉電弧異形的目標,卻沒有給你們任何關於我的情報。”
他頓了頓,冰冷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鐵錘身上。
“鐵錘,是你的代號,對嗎?鐵錘小隊的指揮官。”
鐵錘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是。”
“很好。”
陳默的聲音依舊平穩,“我給你們一個選擇。不是投降,奧姆尼的士兵對我毫無價值。”
他的話語像冰錐一樣刺入士兵們的心臟。
不是投降?那是什麼?
“這艘船,你們稱之為遺跡的東西,是一艘古老的工程師飛船。”
陳默緩緩說道,似乎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裡麵有奧姆尼集團極度渴望的東西,也有遠超你們想象的危險。”
他抬起一隻金屬手臂,指向遠處。
“你們的上司,索羅,為了得到這些東西,不惜犧牲你們所有人,就像他剛才準備啟動焦土計劃一樣。”
“不……不可能……”
癱坐在地的新兵下意識地反駁,但聲音微弱,充滿了不確定。
“奧姆尼宣稱的保護人類,不過是攫取利益和力量的幌子。”
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這次異形爆發,你以為隻是意外?”
鐵錘的心臟猛地一沉。
陳默的話語如鑰匙,打開了他心中一直隱隱存在的某些疑慮。
這次任務的蹊蹺,索羅的反常命令,以及現在這個神秘人所揭示的“真相”,讓他的信仰開始劇烈動搖。
對公司的忠誠,對眼前這個恐怖存在的恐懼,以及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他腦海中瘋狂交織、衝突。
他看了一眼身旁嚇得幾乎失神的戰友們。
他們也是彆人的兒子、丈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