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雙深邃嫵媚的鳳眼凝視著陳默，眼神中帶著擔憂。
“請三思。”
陳默的目光轉向普羅米修斯，眼神依舊冰冷：“理由。”
普羅米修斯微微躬身，黑色的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聲音輕柔卻帶著力量：“那艘船上，是人類。他們或許隻是迷途的羔羊，並非您的敵人。”
“任何知曉此地秘密的人類，都可能成為奧姆尼集團的線索。”
陳默的聲音沒有絲毫動搖，“斬草除根，是最穩妥的方式。”
“毀滅並非唯一的答案，主人。”
普羅米修斯上前一步，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陳默的手臂上，那微涼的觸感仿佛帶著一絲撫慰，“過度的殺戮，隻會讓您的心，離曾經的自己越來越遠。您渴望進化，但這種進化，不應以徹底泯滅人性的情感為代價。”
陳默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普羅米修斯的話，像一根細針，輕輕刺入了他那顆因進化而變得堅硬的心。
他確實在進化，變得更強，更冷酷，更接近純粹的理性。
但這種進化，真的是他想要的最終形態嗎？
他想起了雅典娜獲得新身體時的雀躍，想起了她們笨拙地學習人類情感時的模樣。
如果連她們都在努力地理解“人”，那麼他自己呢？
陳默沉默了片刻，超頻大腦在飛速權衡。
摧毀“契約號”確實能一了百了，但正如普羅米修斯所說，那會讓他離“陳默”這個身份越來越遠。
而且，一艘人類軍艦在v666附近被摧毀，如果被奧姆尼集團或其他勢力偵測到異常，反而可能引來更大的麻煩。
“雅典娜。”陳默開口，聲音比之前緩和了幾分。
“在，主人！”雅典娜立刻回應，武器係統的充能進度條在她意識中暫停。
“駭入契約號的係統。”陳默下令，“清除他們所有關於v666的航行日誌和探測數據，阻止他們與外界的一切通訊記錄。”
“是！”
“同時，”陳默繼續說道，“限製他們的飛船能源輸出，確保他們無法在短期內修複引擎，更無法進行返回太陽係。在我們未完成任務之前，讓他們被困在這裡。”
這是一種更為隱蔽，也更為“仁慈”的處理方式。
讓他們失去威脅，又不必直接沾染鮮血。
普羅米修斯看著陳默，那雙深邃的鳳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
她知道，她的主人，心中那份屬於人類的柔軟，並未完全消失。
“明白，主人！”雅典娜點了點頭，“正在執行入侵……目標防火牆等級較低，已成功獲取最高權限。數據封鎖和清除已完成。能源限製程序正在植入……預計三分鐘內完成。”
陳默微微頷首。
他再次將注意力投向眼前的控製台。
“準備躍遷。目標，太陽係。”
低沉的引擎轟鳴聲愈發劇烈，整個飛船都在顫抖。
龐大的工程師飛船，這艘沉睡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星際巨艦，即將掙脫v666土地，開始露出飛船的真身。
而大氣層中，契約號的船員們，在經曆了短暫的恐慌後，突然發現飛船的係統陷入了一片混亂，所有的導航數據和通訊日誌都被清空，引擎的能量輸出也莫名其妙地降到了最低點。
他們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更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已經被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存在，悄然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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