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不斷飛行，終於飛行到月球附近。
艦橋主屏幕上，月球的灰色圓盤占據了絕大部分視野。
然而，這並非古老詩篇中那輪靜謐的清輝玉盤。
密集的燈光在月表勾勒出龐大軍事基地的輪廓，無數細小的光點在其間穿梭移動，那是奧姆尼集團的巡邏艦隊與運輸船。
神靈號，如幽靈般懸停在月球引力邊緣的陰影之中，先進的隱形係統使其完美融入深邃的宇宙背景。
陳默負手立於艦橋中央，目光審視著這顆被改造成銅牆鐵壁的星球。
自那晚休息室內令人心神震蕩的插曲之後，數日的航行似乎並未完全撫平他內心的波瀾。
普羅米修斯此刻就站在他不遠處的控製台旁，依舊是那身典雅的黑色旗袍，神態恢複了往日的沉靜與專業，隻是偶爾投向他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
“雅典娜，報告月麵基地防禦部署的初步分析。”
陳默的聲音沉穩，不帶絲毫個人情緒，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主人，月球已被完全軍事化，部署了三個超大規模的星港，地表覆蓋著密集的能量護盾發生器和軌道防禦炮陣。”
雅典娜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道數據流與戰術圖標在陳默麵前的空氣中投影出來，“偵測到大量奧姆尼集團製式戰艦在軌巡邏，頻率遠高於標準警戒級彆。整個月球空域，都彌漫著一種高度緊張的通訊信號特征。”
陳默微微頷首，視線掃過那些閃爍著危險紅光的圖標。
“緊張？”
“是的，主人。”
雅典娜回應，“通過對截獲的低加密度通訊分析，月麵基地似乎處於某種特殊戒備狀態。命令傳遞頻繁，部隊調動異常。具體原因尚不明確，但絕非尋常。”
普羅米修斯適時補充道，她的聲音依舊柔和動聽：“奧姆尼集團在太陽係的力量遠超我們在邊緣星域遭遇的任何一支艦隊。月球作為地球的最後一道屏障，其防禦等級本身就極高。如今這種緊張氣氛，恐怕與我們之前的行動，以及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不無關係。”
陳默的目光在主屏幕上那座巨大的月麵都市的影像上停留了片刻。
那裡，曾經是人類對宇宙探索的美好象征，如今卻變成了奧姆尼集團扼守地球的森嚴要塞。
他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兩位身著輕型作戰服的壯碩男子。
左邊一人，麵容剛毅，眼神沉穩，是鐵壁。
右邊一人，身材更為魁梧，臉上帶著一道淺淺的疤痕，眼神中透著一股悍不畏死的氣息，是鐵錘。
“鐵壁，鐵錘。”陳默開口。
“在，老大！”
兩人同時立正，聲音洪亮。
“月球是奧姆尼集團的眼睛和盾牌。”
陳默的語氣平靜，“在我們考慮任何針對地球的行動之前，必須摸清楚這裡的狀況。尤其是他們這種異常的緊張，究竟為何，你們原先是奧姆尼集團的精英，你們比我更懂操作。”
他伸手指了指屏幕上月麵基地的一處相對偏僻的貨運港口：“你們將駕駛小型隱形穿梭機，潛入這個區域。我需要你們查明：第一，月麵基地的具體戒備等級和兵力分布細節。第二，他們這種緊張氣氛的真正原因。第三，儘可能搜集一切與奧姆尼集團高層動向，以及黑水項目在太陽係內部進展相關的情報。”
鐵壁點了點頭，沉聲道：“明白，老大。交戰規則？”
“以隱蔽和情報獲取為最優先。除非萬不得已，避免一切直接衝突。”
陳默的目光掃過兩人，“你們的任務是詢問，不是戰鬥，記住，你們隻有一次機會。一旦暴露，神靈號無法在月球軌道上進行強行救援。”
鐵錘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那道疤痕也隨之牽動：“放心吧，老大。我們哥倆彆的本事沒有，鑽耗子洞的功夫還是練過的。保證把您想要的東西給您掏出來。”
陳默微微頷首：“雅典娜會為你們提供實時的戰術支持和情報更新。普羅米修斯，為他們準備最高規格的裝備。”
“已在準備，主人。”
普羅米修斯應道，她的目光在鐵壁和鐵錘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絲審視。
“去吧。”
陳默揮了揮手，“注意安全。”
“是，老大！”鐵壁和鐵錘敬了個禮，轉身大步走向通往機庫的升降梯。
艦橋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陳默重新將目光投向那片被無數燈火點綴的月球表麵。
冰冷的鋼鐵堡壘，緊張的肅殺氣氛，無不昭示著前方道路的艱險。
奧姆尼集團在自己的大本營，所能動用的力量，將遠超以往。
普羅米修斯走到他身側，輕聲道：“主人，他們此行風險極高。”
“我知道。”
陳默的聲音低沉，“但有些情報，必須由人類的直覺和判斷去獲取。這是雅典娜的邏輯推演無法完全替代的。”
他頓了頓，仿佛自語般說道：“而且，我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了。地球，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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