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似乎失寵了。
在啟祥宮跪,天啟沒理他,在乾清宮跪,天啟還是沒理他。
但魏忠賢不愧是狠人,當夜就跪到了啟祥宮宮門外,大內人儘皆知。
任皇貴妃也嚇壞了,讓人扶他起來,卻扶不動。
魏公公知道,闖宮這事隻能太子點頭才能過去,但他不知道太子早睡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宮門外跪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朱慈炅親自來扶他的時候,魏公公都快暈過去了,趕緊讓人抬下休息。
這些消息傳到外朝,那是人人為之一震,生祠之類瞬間沒人推進了。
但實際上,魏大爺除了損失幾個馬仔,基本無傷,還是廠公。
沒過幾天,李國告老,孫承宗剛辭又起複了,來宗道更如神龍擺尾莫名入閣。
此時的大明內閣和曆史有了不小區彆,首輔黃立極,次輔居然是剛起複的孫承宗,還有三人施鳳來、李國普以及莫名入閣的來宗道。
最讓朝臣驚喜的是,天啟大帝臨朝了。
仿佛曆史的慣性,太康伯還是被趕回了老家,不過並沒有被奪爵。
小太子朱慈炅一下就進入了朝野視線,因為宮裡的事很快就傳出來了——魏廠臣是強闖太**被收拾的。
魏廠臣的兒子孫子跟著進去的人全軍覆沒,連魏廠臣也在太**前跪了一整夜才僥幸保命。
朱慈炅沒有辦法理會外朝的捕風捉影,他宮裡加了很多人,他要忙著接見,收獲人心。
這也是有祖訓的,兵杖事,必須親力親為,所以他連親軍小旗都要見。三千侍衛親軍,人人都必須認得太子殿下,高呼為太子效死。
日常花園散步鍛煉,朱慈炅叫住了劉總管。
“劉伴伴,我娘似乎很拮據?”
劉若愚對太子的妖孽早就見怪不怪了,“娘娘的月例是內承運庫發放的,一個月差不多40兩呢。”
朱慈炅點點頭,“那本宮呢?”
“殿下也難啊。殿下月例雖多,但包括了詹事府、儀仗和護衛親軍。詹事府是滿員的,親軍本來兩百人,現在變成三千人,這多出來的還不知道能不能走上直二十四衛呢?”
“不準。親軍軍響以後本宮親自看著發,不然也是你代本宮盯著,保證發到每個士兵手裡。”
“可是殿下,我們沒那麼多錢糧啊。”
“那你找內承運庫轉過來不就行了?”
“我的小爺啊,東宮月例走的是太倉和光祿寺啊,跟內承運庫沒關係,要找外朝的。”
“哦,那更好辦。你整理個收支條子,叫詹事府張詹事他們跟戶部打官司,要不來錢,詹事府的先停。”
劉若愚欲言又止,想繼續叫苦,看著眼前稚嫩又老練的小臉,低頭應了聲,“是。”
“劉伴伴,你似乎還有啥沒說?孤問你,為何我娘看起來拮據?”
“可能,可能是內承運庫沒有按時發放吧。”
朱慈炅盯著劉若愚,一時不語。
皇太子的生母,天啟的皇貴妃,大內至少排在前五的女人,居然,居然被拖欠工資了。
作為大明集團二把手,繼承人,朱慈炅好像仿佛也有責任。
“東宮以後每月給皇貴妃母50兩吧,就算是,就算是孤的餐費。”
是的,皇太子雖然斷奶了,任妃要是覺得漲,還會不由分說的喂他。
小太子還管不了內庫,但居然能管乾清宮了。
天啟爸爸會帶著他見外臣,甚至與聞密奏。
太子雖小,但在朝臣看來,父子間無比和諧。
那什麼“二龍不相見”,都見鬼去吧。
不過,太子也僅僅是與聞,朝廷的大事,他決定不了,外麵該怎樣還是怎樣。
比如,孫承宗的起複遠不止孫承宗的起複,那是東林黨的死灰複燃。
天啟七年的政治形勢遠比曆史上還來得複雜,黃立極頂不住,孫承宗也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