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欽點點頭,躬身退出,在門口差點和黃立極撞個滿懷。施禮致歉後,停步想了想,還是回慈寧宮了。
四王都抬頭望著一臉驚慌之色的大明首輔,內心俱是一緊。不知道又發生了啥不好的大事,哪裡又失陷了?
黃立極吞咽了下口水,目光中還有著不可置信的餘感。“陛下北返,正往薊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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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炅綁架了礙事的徐閣老和袁巡撫之後,天津地界,他終於成了說一不二的主了。
三岔河的熱風有些許鹹味,不知道是不是長蘆鹽運從這裡經過。
內侍們打開華蓋為朱慈炅遮陰,朱慈炅坐在了三岔河口的一座高台上。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把椅子,有點高,他的雙腿懸空著。
新六衛依然在聚集調動,向前奔走。文武大臣和身邊宦官都聚在台下,躬身待命。
綁了袁可立,天津防務就要他親自安排了。對於天津諸官來說,親自接受皇帝命令也算難得的幸運。
“孫進,東廠有和毛文龍聯係的秘密渠道嗎?”
當然有,雖然這個渠道是魏督公時候留下來的,但孫進作為東廠僅存的老人當然知道,皇帝這麼問就表明皇帝也知道了。
孫進上前跪下,“有的。”
“你親自去東江鎮,把朕的旨意傳達給毛文龍,並作為監軍,核實他的戰功。”
“是。”
“張可大,你組織登州衛,收集海船,支援毛文龍,並接回遼東漢民。有沒有問題?”
“末將領旨。”張可大也跪下了。目光還瞟了眼在皇驍衛中掙紮的袁可立,不領旨等著被綁嗎?
“張名振,你留在天津,朕的船隊給你。你可以就地招募水手,必要時候入海支援張可大。”
“末將領命。”張名振挺立身體,右手猛擊左胸,身上甲胄,鏗鏘作響,惹得群臣集體注目。軍禮受命,顯示出皇帝親衛的與眾不同。
“楊嗣昌。”
“臣在。”
“你暫代天津總督,征募民兵,組織三衛防禦,同時保障朕大軍糧道。有沒有問題?”
“臣遵旨。”楊嗣昌有點激動,磕頭的時候沒控製好力道,差點和袁可立一樣破相。這可是總督啊,雖然是臨時的,雖然天津沒有這官,但完成後不就是一份顯赫的資曆。
“好,就這樣。把這兩個老頭帶上,隨朕出征。”
徐閣老已經躺平放棄了,任憑皇驍衛猛士把他抬上馬車。
袁可立被不知哪來的破布堵住嘴,從船上找來的粗大麻繩將他纏了數圈,忠靜服在麻繩下都勒出了皺痕。他依然掙紮不停,鼻孔中發出的模糊聲音明顯是兩個字:“獨夫。”
堵乎?
當然堵了。
朕不僅堵你,還要去堵洪歹極。
朱慈炅被王坤抱下高台,正準備隨軍正式出征,抬頭間目光凝固。
運河上,一艘天啟車船破開河麵,極速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