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偷偷看了一下皇帝的醫案。皇帝知道是我,但是沒有明確證據,所以他也就隻能來陰的了。”
張瑞圖冷笑一聲,甩了甩衣袖。
徐光啟張大嘴巴,許久才憋出一句。
“果然是師徒情深。”
“還得感謝先帝啊,要不是這帝師身份,老夫骨頭都成渣了。咱們這位陛下現在是越來越強橫了,三歲領軍禦駕親征,還把洪酋打得找不著北,翻遍史書也找不到這樣的帝王,也不知道是幸與不幸。”
張瑞圖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帝師情誼擺在他的麵前,他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他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會對那“早慧不壽”四個字說聲滾蛋,如果要加個距離,那就是有多遠滾多遠。
徐光啟完全沒有在意張瑞圖,他的嘴角抽搐,感覺心跳都陡然加速了,要跳出胸腔的樣子。
“長公,老夫是不是沒救了?”
張瑞圖本來不想理他,內閣少一個有少一個的好,多一個也有多一個好。
徐光啟要出事,伴駕的人隻能是來宗道。那如此一來,黃立極就真成一言堂,他本就不好過的日子更要雪上加霜。
“除了拿商人的錢,你還乾過其他事沒有?”
“沒有,我拿錢也沒乾過什麼事。”徐光啟趕緊分辯。
“以前也沒有嗎?家裡不怕查?”
“當然沒有,老夫才入閣多久?誰會有什麼大事找我?”
“那就沒事,銀票燒了唄。讓他們慢慢查吧,隻要你沒動銀票,查不到你的,就算懷疑也會和老夫一樣,沒有證據。”
張瑞圖一臉雲淡風清,有點懷疑徐光啟的智商了,就這智商也敢進內閣,敢伸手拿錢?彆人要知道你這德行,恐怕要被壓成渣了,還好老張我現在無欲無求。
當然,他早已經忘了老家商人自儘的那天,他躲在書房差點把鞋底磨穿的窘態了。
“這麼簡單?”徐光啟有點不確定,虧心事總會讓人不自信的。
“當然,除非你沒見過銀子,舍不得。”
“去。”徐光啟嗔怒,“彆笑話我了,你看好你的銀子吧。兩百萬啊,一路都是綠眼睛,就沒人找你打探消息?”
“找我有什麼用,皇上在呢,怎麼弄都是皇上說了算。”
馬車突然停了,車窗外有人敲窗。
徐光啟抬頭,開窗,有人遞進來一張紙條,徐光啟一看幾乎跳起來。
“怎麼了?”
“劉策,張世顯陣亡,洪酋遁入草原。”
“他們在哪陣亡的?他們不是應該快到遵化了嗎?”
“聽到洪酋隻要三千多人,折回去想立大功,然後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