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炅隻衝動了一秒鐘,就歎了口氣。韓信才將兵,劉邦是將將,朕是天子,搞錯了,重新來。
唉,這裡麵有人的原因,也有大明機構設置的原因,說穿了,太祖埋的雷。
大明這個集權分權很不合理,互相牽製,也給了互相推諉的機會,巡撫本來是補丁,但薊遼這邊,巡撫之上又還有總督,總之已經成了一團亂麻。
恰在這時,錦衣衛稟報。
“寧遠總兵馬世龍、東江總兵毛文龍、登萊總兵張可大到,求見陛下。”
“宣。”
三條大漢風塵仆仆,一身武裝,抱著頭盔大步上堂,看到跪在正中央的袁崇煥都愣了一下,才趕緊施禮山呼。
朱慈炅終於又露出微笑了,“平身,入班吧。”
“謝陛下。”
三個人都有些興奮,麵帶喜色起身。陛下大勝,我們小勝,就是這一路急奔,三個人都還不知道劉策慘敗的事。
“怎麼回事?不是說一早能到,怎麼現在才到,那個失期當斬是不是真的?啊,馬世龍。”朱慈炅在禦座上含笑看著三人。
相比於出京前一麵,馬世龍沒有當日乾淨有風度了,還有就是臉上多了一道紅色疤印,打沈陽時受傷了,還沒完全好。
毛文龍居然是個光頭。
看到剛剛低頭時後腦上的一塊銅錢大小的淺色印跡,朱慈炅已經知道這光頭怎麼來的了,那是扮韃子留下的印記,那深淺二色恰如忠奸兩麵。
說是大漢,其實臉上有些清瘦,胡須也有些花白了。
不是說桀驁不馴嗎?
朕怎麼沒感覺,一叫就到,聽話得很啊。
張可大天津時才見過,沒啥變化,好像他就沒去打個仗一樣。也對,他乾的就是水上支援,後勤保障,拚命是那兩位的事。
失期當斬四個字嚇了三人一跳,不過看到小皇帝臉上笑容,馬世龍瞬間明白皇上開玩笑呢,他可不知道他們沒進來前,這大堂的人都快憋死了。
馬世龍也笑著回應,“回皇上,失期當斬的,應該是毛帥。皇上說要提拔五百人,毛帥硬要說有一千人,又沒那麼多馬,我們到了廣寧中前所才給所有人配齊馬,所以路上就耽誤了點時間。”
毛文龍大驚,剛剛一起打蓋州的兄弟,這麼快就翻臉了?
“皇上,我我……”
“嗬嗬,毛卿不用急。馬蒼淵不當人子,彆理他。你這老胳膊能乾得過他不?”
朱慈炅在禦座上毫不避諱其他人,跟這三位遲到的總兵開起玩笑,拉近關係。
毛文龍受寵若驚,連忙笑道,“沒試過,歲數大了,可能真乾不過了。”
朱慈炅也沒有冷落張可大,笑著發問。“這遼東的海風沒有浙江那邊凶猛吧?感覺如何?”
“是,皇上明鑒。就是這邊海船太破了,臣莫名損失了兩艘大船,一直都在修船,差點沒把臣淹死。”
張可大可不傻,趕緊借此機會打小報告,要船啊,他要接任東江,沒船怎麼行。
“朕說你怎麼這麼積極,地還沒定下,你第一批人都送到了。原來是盯上朕的銀子了,不給。要船找閻大司馬。”
朱慈炅故意板起小臉。
毛文龍沒想到小皇帝這麼好說話,順勢問出心中想了一路的問題,“皇上說調末將回京任職,不知道負責哪方麵?”
朱慈炅一愣,你這還順杆子爬了。朕調你回京,當然是要廢了你軍權,你都把東江鎮搞成獨立王國了,朕還留你。
“朕有一個很重要,很需要點魄力的人才能乾的職位。累應該不累,比較費心,簡單點來說就是揍小孩。本來朕給你準備了爵位,方便你乾這事的,結果你自己不夠爭氣,沒掙到爵位,那可就要夠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