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士升大急,又起身拱手。
“皇上,官製乃祖宗成法,不可擅動。祖製不可違,稍有不慎,會天下動蕩的。”
朱慈炅合上了筆記本,眼睛死死盯著錢士升。
“錢狀元,你這個大明狀元是食誰家之祿,忠誰家之事?”
朱慈炅今天本就不爽的心情徹底爆炸了,站起身來,小手指指向右邊。
“孝陵就在那,你現在就去把太祖爺給朕叫醒,朕來跟太祖爺討論討論什麼是祖製。朕和你說南直的事,你給朕來個天下動蕩。那就動蕩好了,你去給他們當軍師,你看朕能不能將天下重新犁一遍。”
小皇帝的童聲嘶吼徹底驚呆整個柔儀殿,倪元璐,高文采,李實等人一下就闖了進禦書房。
錢士升的臉瞬間慘白,趕緊跪倒,死死將頭埋在地上,官帽在地上與他的腦袋間若即若離。
他嚇壞了,跪著的雙腿都在發抖。
朱慈炅平息了一下氣息,對闖進來的三人也不客氣,“出去!”
禦書房裡落針可聞,隻有朱慈炅還略顯激動的呼吸聲,和錢士升汗珠砸地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朱慈炅才重新坐下。
“你能不能辦?”
“臣謹遵聖諭。”
錢士升同樣不加思索,趕緊回話。這要還不能,恐怕不止是發配了。
他以前覺得小皇帝挺可愛的,怎麼薊北走一趟如此喜怒無常了,他不過是正常進諫,怎麼皇帝會大怒。
唉,南京的皇帝無人可製了啊。
朱慈炅看了又看錢士升,南京沒人可用啊。
倪元璐資曆差了點,自己的天工院行走也離不開他統籌,尤其是這個時候。
王在晉倒時可以兼任,南京的尚書有兼任的先例的,但焉知他就不反對,這個人資曆威望更高。
從北京調人過來,花兒都謝了。
錢士升還是錢龍錫的學生,妥妥的東林餘孽,文震孟這狗東西給朕提前埋的雷。
沽名釣譽之徒,他恐怕不是畏懼朕,而是畏懼朕處理文震孟的手法。
“大明薊遼事上有三袁,江南東林黨是不是也有三錢啊?錢狀元與錢謙益關係如何?”
錢士升如遭雷擊,皇帝要動手?他不能和錢龍錫聯係在一起,錢龍錫洗不白了。
“回稟皇上,臣無結黨事。”
“哼,你起來吧。朕意已決,南直大疫必須儘快解決,你膽敢有拖延,大疫冤魂必將糾纏你錢家子孫。”
錢士升瞪大雙眼,小皇帝這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