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朱慈炅也對朱由梁有些同情,這輩子他大約不會被建奴砍頭了,但多了個就大他幾歲的蒙古後媽。
你要是是這性格,可真就辜負了天啟爸爸的疼愛,你這麼小就得了的世子位子怕是要很懸了。哪天要是聽說你後媽懷孕了,一定要往朕身邊跑,否則你小命危險。
朱常洵抱著朱由梁,輕拍他後背。
“彆怕,都是親戚,就坐伯王身邊。”
朱由楥和朱由杞兩個少年也坐到福王身後,對麵太祖係諸王有人暗自皺眉,萬曆帝這一脈似乎都是唯福王馬首是瞻。那福王的話語權不要太大了,要提醒皇帝小心福王。
朱存桑乖乖回到靠近門口最後的位置,就在朱履祜身後。看到朱履祜痛苦扭曲的臉龐和他後背蟒袍隱隱滲出的血跡,朱存桑心中一片冰涼。
朱存機,得加錢。
朱由崧反而沒有回到福王身邊,他就在朱慈炅身側麵對諸王而坐,小聲的在朱慈炅耳邊說話。
“皇上,臣被秦藩的人包圍了,他們逼我——”
朱慈炅舉起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好了,朕知道了。你來了也好,幫忙記錄。”
享殿內很快恢複了安靜,諸王緊張的心情被秦藩打斷,很多人也恢複了冷靜。小皇帝不是要搞政變,而是****,否則諸王已經失去了武力,也全部在南京,他一張聖旨,誰能反對。
換句話說,隻要不觸碰皇帝底線,一切都可以商量。皇帝的要求其實隻有兩個,第一、削藩,一起為削藩站台,第二、組建皇資公司。
至於督政院,大約是削藩的補償,除了少數人,很多藩王並不在意這個。
朱慈炅清脆的童音再度響起。
“人齊了,咱們繼續第一項議題。以《皇明祖訓》精神為指導,重修家規。誰還有意見的?”
朱存桑躲在角落,嚇了一大跳。啊,諸王開會討論的是這個?老天,朱存機,你怎麼不去死。但他可不是朱履祜這樣的愣頭青,一動也不敢動。
正在親自研墨的朱由崧都是一抖,怪不得父王不讓我來,這是天坑啊。
成祖係的襄王朱翊銘第一個開口支持。
“臣無異議。”
太祖係的蜀王朱至澍第二個開口,目光不經意的瞟了眼神主牌位後懸掛的太祖畫像。
“皇帝主持重修,臣亦無異議。”
朱慈炅露出微笑,果然,都是賢王嘛。
等等,什麼叫皇帝主持重修?
皇帝主持重修,朕找你們來乾什麼?
這個蜀王是壞人。
朱慈炅馬上糾正。
“不是朕一個人修,是朕與諸王一起修。”
蜀王朱至澍臉上露出淒涼笑容,雙目微閉,眼中恍惚閃過天府之國一片又一片的麥田。
“《春秋》曰:夏五月,鄭伯克段於鄢。陛下,欺天可,欺心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