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被朱慈炅看得有些心裡發毛,又試探問道。
“皇上覺得不妥嗎?”
朱慈炅收回目光,平靜的湖麵,紅色的浮漂依然一動不動,太陽已經開始西斜,浸染水波如霞。
朱慈炅非常難得的小半天時間什麼事都沒有做,始作俑者的兩個娃娃早耐不住性子跑了,隻有朱慈炅似乎不見魚不罷休。
譚進感覺到湖邊涼意,想要勸回朱慈炅。
“皇上,這湖裡的魚不長眼,要不今天咱們收了,改天奴婢先弄點魚在水裡再釣。”
朱慈炅白了他一眼。
“朕釣魚在釣不在魚,再說,這湖裡的魚恐怕都不小,真要咬鉤了,朕這小身板,還不知道是朕釣魚還是魚釣朕呢。”
譚進腆著笑臉。
“怎麼會,奴婢也一直幫皇上盯著呢。奴婢自小練武,幾十斤的大魚,奴婢一根指頭都能拎上來。”
朱慈炅搖搖頭。
“水裡是魚的主場,幾十斤的魚真往上提,怕是不下一兩百斤,這根小紫竹竿都受不了。你沒釣過,彆瞎吹。”
曹化淳也湊趣。
“依奴婢看來可能是這天冷了,魚都躲起來了,不然奴婢打了那麼久的窩,怎麼不見一點動靜。”
朱慈炅歎息了一聲。
“是朕太小了,隻能揮動小竿,釣的是湖邊淺灘,這地方本來魚就少。真要釣魚,要長竿,要到深水裡釣。
就像江西這事吧,離朕太遠了,朕沒見到,隻從你嘴裡聽到‘真相’,曹大璫,你去過江西嗎?你也不知道啊。當初福德出事,是在朕的眼皮底下,所有朕能快速平息。
如今德興礦民真的是殺官造I反嗎?”
曹化淳臉色大變,剛想端起的米盆又放在了地上,低頭沉思。這事本來就可疑,六百多人,一個活口都不留。
朱慈炅放下了手中釣竿,小胖臉陰晴不定。
“王坤,你記得鎮嶽衛派往饒州的指揮是誰嗎?”
王坤終究不是人型電腦,有點慌張。
“皇上,我馬上去查。”
朱慈炅看他轉頭一溜煙跑得飛快,突然覺得,自己真的給身邊人太大的壓力,急於求成得有些****了。
他大聲喊話。
“不急,你小心點。”
曹化淳看著王坤背影,有些羨慕王坤的聖眷,居然還能多得一句囑咐。可惜,他不是小皇帝潛邸的成員,再怎麼努力都隔了一層。
“皇上,要不奴婢親自去德興走一趟?”
朱慈炅搖頭,提起魚竿,上麵譚進掛的蚯蚓還在,但已經被泡得有些發白了。
“換一條吧。”
譚進連忙動手,曹化淳也上前幫忙,朱慈炅釣魚,隻需要揮竿。
弄好後重新坐下,朱慈炅緩緩開口。
“距離這麼遠,你去又能做什麼呢?讓地方和內閣處理吧,台灣是需要移民,但也不能無緣無故把人扔島上。通寶壓製會受到影響嗎?”
曹化淳蹲坐水邊。
“銅存量有點不足,其他都夠。銀幣存銀也夠,奴婢本來以為甘肅礜石可能不夠,沒想到那邊太積極了,挖了一大批。但用量其實很少,十年怕都用不完。現在還在北京,過幾天就能全部送到。”
朱慈炅歎息了下。
“他們窮啊,能挖石頭賺錢,人家還不積極點。放開收吧,就算用不上,存著也沒壞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至少能讓當地老百姓賺一筆。”
曹化淳連忙點頭。
“陛下仁德。不過這東西提煉都有毒,不知道他們挖礦會不會中毒?”
朱慈炅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