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太監宮女紛紛跪避道邊,剛出西宮,皇驍衛武士立即彙入儀仗隊,朱慈炅甚至看到了嶽鳴珂這個密衛頭子也帶人跟著。
目光從沿途太監身上掃過,突然見到一老太監。
“停。”
譚進連忙靠近請示。
“皇上?”
朱慈炅對那老太監努努嘴。
“他就是董貴吧?”
譚進回頭看了眼,連忙應是。
“你這事辦得不地道,叫他近前來,朕問問話。”
朱慈炅也知道在南京尋到廣東的竹子不容易,譚進這混蛋這是欺詐行為,以後誰還信他。
董貴一臉掩不住的喜色,上前來先給朱慈炅大跪行禮。
朱慈炅對太監基本上都是親切的,要是不親切了,立馬弄死,比如徐應元。
何況能到南京來的太監,基本都挑選過,沒有啥勢力的牽扯,在北京基本屬於冷門人物,朱慈炅其實樂於提拔的,就是這董貴年紀是不是有點大了。
“董公公是惜薪司總理?哪一年入宮的啊?”
董貴已經有些白發。
“回皇爺,奴婢是總理,南京炭薪都由奴婢負責。奴婢是萬曆三年入的宮。”
朱慈炅愣了一下。
“萬曆三年,你當時不大吧?”
董貴依然一臉笑容。
“那時七歲,剛記事。”
萬惡的太監製度真是殘酷,朱慈炅小臉滿是同情。
“董公公是哪裡人啊?你那麼小,家裡怎麼狠心送你入宮?”
董貴對朱慈炅的同情無感,反而有些小驕傲。
“奴婢沒有家人了,奴婢是陳璘陳宮保送進宮的。”
朱慈炅目光一凝,太監製度好啊,應該一直堅持不動搖,原來你丫的是個小倭寇啊。朱慈炅瞬間無感了。
“哦,東洋那邊來的啊。”
董貴有些疑惑。
“奴婢是廣東人啊,不是東洋來的。奴婢生父母雖然名義是倭寇,但奴婢回廣東采珠時已經查明身世。奴婢家裡其實是疍民,家裡還有一個三叔,好幾個堂弟呢。”
朱慈炅有些呆滯,原來倭寇還不如賤民。
“哦,那就好。朕已經下旨取消疍民賤籍,準許疍民上岸了,你老家人有收到嗎?”
說到這事,董貴又激動了,連忙又下跪,咚咚咚的給朱慈炅磕了三個頭。
“奴婢代天下疍民叩謝皇恩!
這事奴婢知道,不過聖旨下到廣東可能還要些時日,奴婢已經給我三叔去信了。唉,家裡沒人識字,他們看信得走好遠。不管如何,奴婢肯定大家一定非常感恩皇爺。”
朱慈炅露出真誠笑容。
“你先起來,他們都叫朕小皇爺呢,一個爺字把朕都叫老了。你的釣竿朕收到了,還沒看,但相信會很好。”
董貴投給譚進一個感恩目光。
“皇——小皇爺喜歡就好。奴婢閒時就喜歡釣魚,我堂侄兒特意送給奴婢,就是有些長了,可能小皇爺不趁手。”
譚進連忙插話。
“奴婢改短了,瞎說什麼不趁手,今天一定趁手,皇上下午一定大殺四方。”
朱慈炅咯咯大笑。
“不會用成語就彆瞎用。董公公下午有閒可以來禦湖陪朕釣魚,朕現在要去柔儀殿釣魚,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