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呼吸可聞,隻有房袖在挑動香爐裡的龍涎香,她特彆喜歡這種香味,嫋嫋煙柱和她的身影在乾清宮禦書房隔出兩個世界。
在北京的時候,每天都要在朱慈炅的書房點香,到南京後因為柔儀殿給她一種做客的感覺,點得少了。
搬回乾清宮後,她才有了乾清宮第一女官的感覺,除了情同手足的劉娥,手下都是聽話勤快的小宮女,再不會有人背後對她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她又開始點香了。
她隻有一個單純的想法,照顧皇帝長大,每次當朱慈炅指點江山的時候,她就特彆有種成就感,覺得自己把皇帝養得好。
她進宮快一年了,但她是特殊的一個,依然不懂宮中複雜的規矩,隻不過,她也學會了要維護皇帝權威,不會對皇帝動手了,更喜歡安靜的守在一邊,聽朱慈炅說那些她不懂的話。
房袖眼裡的朱慈炅依然是個娃娃,是個特殊的娃娃,能夠指使大人的娃娃,她眼裡的高官、太監、將軍就沒幾個好人,總是惹可愛的娃娃生氣。
朱慈炅早氣過了,此時的他更多的是一種孤獨感。朝政上的事,他可以和大臣商量,征求意見。但廠衛的事,他沒法詢問任何人的意見,都需要他乾綱獨斷。
他需要廠衛,屁股坐在了皇帝位置上,任何人抹黑廠衛製度,他都不接受。
這的確是一種先進的製度,後世殖子們抹黑廠衛卻又崇拜什麼愛伏比愛,他想起前世自己受到的影響,突然發現所謂成人的幼稚。
朱慈炅同時明白一個道理,再先進的製度,隨著時間推移都會變得落後腐朽。這是他講的道,是自然規律,無論古今,不被任何理論左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改革,改革必然觸動利益集團,但至少可以保持先進一段時間,而今天的大明,需要從根子上不斷改革。
兩道驚雷遠遠不是結束,朱慈炅轉頭看向譚進。
“嶽鳴珂在不在外麵?”
譚進想了一下,“在。”
“叫他進來。”
譚進快速跨步出了禦書房,很快就和一身勁裝黑衣、背負寶弓的嶽鳴珂一起回來。
“末將嶽鳴珂拜見皇上。”
嶽鳴珂單膝下跪施禮,非常拘謹,身上背的弓不知道是取下來好還是背著好,但他不敢動。
朱慈炅笑了。
“免禮平身。”
禦書房內都不知道朱慈炅召見這個出身草莽的密衛要乾什麼,有些莫名緊張,聖心難測。
“鳴珂,朕有重要任務給你,你能不能完成?”
嶽鳴珂偷偷瞥了眼禦書房安靜的眾人,不會要砍誰吧?但他毫不猶豫,拱手道:
“末將謹遵皇上吩咐。”
朱慈炅點點頭。
“即日起,密衛解散。組建白澤衛,由你擔任指揮使,方正化——田維章兼任監軍,負責收集整理天下情報。
白澤衛總部兩千人,由密衛合並錦衣衛精銳,另配一千文職,取東廠編製四千人。
這四千人,全部身份保密,給朕分布到全國各縣,各家莊園、商幫、幫會、行社等一切民間組織。他們除了領白澤衛軍餉補貼外,子女享受錦衣衛待遇,無論文武,優先提拔。
另外,東廠臨時行動經費全部劃歸白澤衛,允許你們臨時招募外圍成員。
鳴珂啊,白澤為上古神獸,通萬物之情,曉天下狀貌。白澤出,達知萬物,以戒於民,為除災害。從此以後,你們就是朕的耳目,你可明白?”
嶽鳴珂非常慌張,射殺幾十韃子建奴都沒抖過的手一直亂抖,根本控製不住,上下嘴唇打架好久才開口。
“末……末將遵旨。”
李實臉如死灰,東廠也完了?
朱慈炅又看向駱養性,這位潛邸出身的乾練錦衣衛。
“太衝,朕還要組建一個六合衛,抽調錦衣衛、皇驍衛和邊軍夜不收,主要負責蒙古、建奴、朝鮮、日本、安南、緬甸、哈密、外洋等地諜報和行動。你來負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