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炅和郭允厚談的是正事了。
“畢閣老的稅法,郭愛卿怎麼看?”
“廢鞭法,田稅納糧,商稅納銀。”
“地方呢?”
“田稅入太倉,商稅三七分。”
“全國如此?”
“不,北方除個彆地方如此,大部分可以五五分。”
“皇民田莊呢?”
“要改,但今年不變,先看看舊法效果。老臣昨夜才知道,陛下居然已經學成一個儒學大家了。行而驗之,非常好,老臣非常認同。
不過,陛下啊,葉水心隻是一家之言,有些事還是有失偏頗的,陛下不可全信。”
朱慈炅眨巴著眼睛,葉水心是誰?不過心中還是頗為得意,發酵了啊,郭尚書都知道了,還讚同,有些美美的。
“郭愛卿也注意到商稅變化了?”
“沒法不注意啊,蘇鬆淮揚加上南京,老臣沒有想到有這麼多商稅,已經大大超過田稅了。不來江南,不知江南之富。
但陛下啊,不可過於沉迷江南富饒,陛下還是應該要回北京的。一年兩年無所謂,如果長久如此,太祖收燕雲之功恐有儘去之危。陛下不可不慎啊。”
“朕有點害怕回北京,北京有圓顆粒要抱朕跳河。”
郭允厚大吃一驚,停住腳步,和劉一燝麵麵相覷。
“袁可立?他不是已經——”
“是死了,但北京他的同黨可不少,不時就有跳出來要求朕再追封他的,要公開他遺書的忠臣,這種想學陸秀夫的忠臣朕害怕得很。”
郭允厚一腦門子汗。陛下,老臣沒有想過要抱你跳河啊,你彆冤枉我,老臣隻是想看看袁可立的遺表而已啊,畢竟你自己都追封他了啊。
朱慈炅這話把郭允厚整無語了,袁可立乾了什麼他根本不知道,甚至連他為啥自殺都不知道,他僵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還好劉一燝給他解圍了。
“萬輿不必擔心,陛下大點自然會回京的。”
當然,劉一燝現在也巴不得朱慈炅回京了,他一來南京就把江南搞得天翻地覆,東林基本盤都快弄沒了。
郭允厚放開了朱慈炅的小手,朱慈炅隻能獨自前行,他對劉一燝的話不置可否,也沒有回頭,兩人隻得緩步跟上。
沉默了一段路,劉一燝突然開口。
“各地督撫按例每年都要回京彙報,總督陝西事務的次輔最近來信,他想到南京來對陛下述職。”
朱慈炅頓了一下。
“可。但要安排好陝西事務,彆孫先生一走陝西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