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淳夫本來是閹黨大奸臣,這幾天居然口碑逆轉。
因為他向朱慈炅跪得最快跪得最徹底,而且是通過如今的乾清宮大總管田維章跪的,他除了財產損失,權勢地位竟然幾乎沒有影響。
他還“發明”了財產公示,清贓示廉,朱慈炅繼位之初,公開赦免了他的所有罪行。
他身上雖然有罪官汙點,但也一樣掛工部侍郎銜,主政清江浦船廠,而今更是要主政龍江寶船廠、寶山造船廠、劉家港造船廠三大船廠。
這也是他被新船撞了,人反而很高興的原因。新船雖然是在他履職之前的造的,但很快也歸他管了,一樣是他的政績。
他的口碑,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成了此次反腐風暴下大批罪官的救命恩人。劉閣老引用吳淳夫先例,讓一百多號人不僅保住了人頭,還保住了官身。
吳侍郎如今已然是大明“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方針下洗心革麵的第一人,倍受人尊敬,引以為模範。
如此,也充分證明了政治鬥爭搞趕儘殺絕要不得,當初東林黨人鼓動孫承宗的清算調查如果快點,吳淳夫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乾死了,今天大批東林黨人哪裡來的先例引用。
吳淳夫是非常機敏的,當初一察覺到東林黨的調查動作他非常果斷,直接向剛繼位的小皇帝認罪獻財產,而朱慈炅也不是朱由檢,如他所願的保住了他的腦袋。
同樣是閹黨,吳淳夫的選擇比人皮早就風乾了的崔呈秀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今,吳淳夫甚至不需要黃立極的****,他直接從閹黨進化成皇黨了,地位穩固無比。
作為一個沒有啥節操的皇黨,他的看法自然與眾不同。
“陛下,微臣不太認同南大司馬的看法。一個地方的發展,固然受製於先天的地理條件,但朝廷的重視和投入也同樣非常重要。
鄖陽其實也並非地理條件不好,地處三省交界,有漢水穿境而過。若能發展起來,必然產生巨大的吸引力。對於安置流民,發展國家中部,聯通南北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成都若要走江運,還必須過夔門三峽,但鄖陽卻可以開辟安全的航道一江直達南京,通過陸路又可以連接陝西、河南。
短期來看對於朝廷應對陝西大旱、河南減產的災害救援都是非常重要的。長期來看打造一個中北部工商中心,對於南北問題也是長期助力,同樣也能減少對運河的依賴。
陛下,采用天啟車船後,雖然逆流,但南京已經有條件直航鄖陽。微臣估算鄖陽到南京大約需要三天到五天,而南京到鄖陽也不會超過十天。
我們工部已經在研究江帆技術了,軟帆是可以逆風航行的。如果大規模使用,肯定也能加快天啟車船的更新換代,讓速度更快。
這條航線一旦開通,最遠可以連接漢中,沿江城市都將受益,長江水運必然繁榮。這對於南京甚至上海都會有不可限量的正麵影響。”
朱慈炅臉色又是一變,航運和技術迭代,這又是他忽略掉的因素。打造一個經濟中心城市的好處,大明朝堂或許沒有什麼意識,但朱慈炅知道這個影響太大了。
以點代麵,幾乎可以全方位的影響周邊。封建王朝對國家的治理,更多傾向於維持穩定和農業生產,幾乎沒有什麼工商發展的概念。
不過,朱慈炅以四大皇店為基礎的皇店司,在南直的三大資本集團都是發展工商,幾乎解決了大明的流民麻煩和財政問題,越來越多的官員也開始跟進小皇帝的執政思路了。
在建的青島新城和青島港,上海新城和上海港,都出新了一些積極的變化。尤其是上海,商人和民工的湧入讓這個小縣城幾乎是出現了日新月異的變化。
從上海歸來的王在晉和吳淳夫都不是死腦筋,他們都非常直觀的感受到了大明的這種積極變化,對鄖陽經濟特區的看法,他們其實相對開明。
王在晉不反對再弄一個上海、青島,他反對的隻是鄖陽,他覺得鄖陽沒有上海和青島的潛力,不值得。
王在晉見朱慈炅聽了吳淳夫的話陷入沉思,忍不住輕聲開口。
“當時,老夫記得你在船上說過,發展工商都需要有支柱產業。蘇州靠絲綢,揚州靠鹽業,南京是留都,上海靠開海和造船等,青島未來可能也有海運,鄖陽靠什麼?”
吳淳夫吳當時愣了一下,聲音有點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