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宇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聲音有些顫:“鵬,鵬哥?”
男人點了點頭,旋即便看到少年光著腳,白皙雙腳上沾著不少泥巴,不禁雙眉緊蹙。
“怎麼不穿鞋子?”
陳興宇低頭看了自己的雙腳,微微一笑。
“火車站太多人了,我鞋子被擠掉了一隻,我乾脆就不穿了。”
“對了,你……”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陳興宇突然被一股力道騰空抱起。
他心頭一慌,下意識地驚呼出聲,雙手本能地環住了對方的脖頸。
等看清楚抱他的人是誰後,他推搡著男人,“鵬哥,你乾什麼?你放我下來!”
“彆動!”男人語氣冷硬,抱著他的手臂卻穩得很,”你的腳受傷了,難道不知道嗎?”
陳興宇這時才看到,不知何時,他的腳背上多一道劃痕……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他笑了笑,“鵬哥,這點傷一會就好了,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男人沒說話,手臂卻箍的很緊,讓他無法下來。
陳興宇見男人不願意放他下來,正想繼續遊說時,目光卻被對方脖頸上的青黑紋身勾住。
那亂紋深處,竟嵌著個小得幾乎要看不清的“宇”字。
他瞳孔微縮,原本要出口的話瞬間忘了,隻愣愣地盯著那個字,連推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陳興宇腦袋亂糟糟的……
他不是三歲小孩子,一個男人在身上紋了彆人的名字意味著什麼。
男人不知道他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把對方抱進了筒子樓,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剛把陳興宇放在床上,房門就被外麵的人急匆匆地打開了。
“鵬哥!”
“是宇哥來了嗎?”
陳興宇抬眼便看到梳著大背頭,身著剪裁得體的男人走了進來,眉眼間染了幾分成熟。
他開心地打趣著,“季伯常,一陣子不見,你好像長帥了不少,還有你這發型顯得你很精神,若張小花看到現在這樣的你,估計立馬原諒你。”
季伯常聞言,嘴角忍不住往上揚,順勢抬手往後腦勺輕輕一抹,“那是當然的。”
周鵬看不慣季伯常這騷包的模樣,狠狠朝著季伯常的屁股踢了一腳。
“少在那發騷了,去拿藥箱過來,小宇受傷了。”
季伯常一聽,緊張地上下打量著陳興宇,“宇哥,你哪裡受傷了?”
陳興宇揚了揚右腳,“不用塗藥了,等一會自己就好了。”
季伯常看到對方腳背上一道細小的劃痕後,對周鵬說道,“這傷口都要愈合了,就沒必……”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閉了嘴。
原因無他,周鵬的目光冷得像冰,讓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季伯常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鏈的手勢,然後灰溜溜地去提藥箱了。
不一會,藥箱提來了,周鵬又讓季伯常去打水。
等水和藥都有後,周鵬一腳把季伯常踢出了門外。
看著緊閉的房門,季伯常真是摸不著頭腦,可他沒想那麼多,轉身睡覺去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房內,陳興宇低頭看著給他洗腳的男人,喉結動了動,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空氣裡滿是說不出的尷尬,隻有嘩啦啦的水聲在安靜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