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首山眼皮一跳,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他的聲線也難得慌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若你覺得殺了我,能解你心痛之恨,那你便殺好了。”
顧宏財靠近趙首山,聲音如寒霜,“我會殺你的,隻是殺之前,我會解開你虛偽的一麵,看看人人敬仰的副司令當年是如何膽小如鼠,用一個女人的命換自己苟活的!”
眾人瞬間驚呆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趙副司令當年那麼勇猛,怎麼可能用一個女人的生命換自己苟活?
就連林若初也忍不住皺眉頭。
趙首山沒回話。
這是他埋在心裡的秘密。
當年,趙首山自知自己的到來會給村莊帶來滅頂性的災難。
可部隊裡,除了他傷勢比較輕外,其他人都傷勢比較重,讓他丟下隊友,他做不出來,但村裡那麼多鮮活的村民,讓他們成為自己的逃生踏板,他心裡也說不過去。
於是,在安頓好受傷的隊友後,他折返回去,想跟島國人拚個你死我活。
他剛回到村裡不久,村裡已經人去樓空。
趙首山不知道村民去了哪裡,但也讓他鬆了一口氣,沒有血腥的場麵,證明村民是躲起來了。
正當他要走的時候,一聲女人慘厲的尖叫劃破了深夜的死寂。
趙首山心頭一緊,顧不上身上的傷口,連忙循聲往聲音的來源衝去,可剛跑沒幾步,他的腳就被一個猛獸夾夾住了。
這些猛獸夾是專門來給島國人設下的陷阱,鋒利無比!瞬間便死死咬合住他的腳踝,刺骨的疼痛順著神經蔓延全身,鮮血瞬間浸透了褲管。
趙首山悶哼一聲,踉蹌著跪倒在地,與此同時,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衝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十個島國人。
他們追著女人調戲、虐打、用刀刺,很快女人就倒地不起。
而她倒地的方向,正好對著在樹後的趙首山。
月光透過枝椏灑在滿臉是血的女人身上,趙首山瞳孔驟然收縮。
女人看到趙首山的一瞬,灰敗的目光有了一瞬的希冀,她嘴唇翕動著,像是想喊出什麼,卻隻溢出幾口腥甜的血沫。
趙首山知道女人喊的是救命,可隻有一把刀,還拖著受傷的腳,他根本沒法拯救這個女人。
所以,趙首山全場目睹這場奸殺,也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
當島國人無條件投降後,趙首山帶著愧疚去找當年被他無視求救的女人,他想彌補她的親人。
可她的親人都死了,隻有一個未婚夫,叫顧宏財。
隻可惜顧宏財出海了,等回來時是幾年後。
彼時的顧宏財,不要他的錢,唯一的要求把部隊名額給他留一個。
而顧景行入伍的名額便是這樣來的。
顧宏財見趙首山不回話,猛地揪著他的衣領,模樣猙獰可怖,聲音裡的恨毒幾乎化成實質。
“趙首山!你親眼看著一個女人在你麵前被島國人侮辱、虐殺,卻像個縮頭懦夫躲在樹後,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你配為人嗎?更配穿這身軍裝、當這個軍人嗎?”
“這些年,每每在報紙上看到對你的讚譽誇獎,說你是保家衛國的英雄,我就惡心到想吐!”
陸瑾川看著趙首山渾身是血,眼底閃過一絲厲色,直接抬槍上膛,語氣滿是威脅,“顧宏財,他配不配軍人,不是你我說的算,趙副司令若有過錯,自然會有軍事法庭處理,你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我勸你趕緊放了趙副司令,束手就擒!”
光頭也連忙附和,“對,顧宏財,若趙副司令有錯,自有章程,而不是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汙蔑的!”
“我汙蔑?”顧宏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底翻湧著極致的嘲諷與恨意,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鐵盒,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