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奮力擺動雙腿，避開身下盤旋的鯊魚，手在海水中摸索，終於觸到了趙婉晴的大腿。
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她往上送，手臂因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趙婉晴感受自己的身體往上浮，她拚命往船艇上爬。
顧宏財每托一下，身體就往下沉一分，鯊魚的鰭在他周圍不斷盤旋，尖牙擦著他的後背劃過，留下一道道新的血痕。
他喘著粗氣，胸腔裡灌滿了海水，鹹腥的味道嗆得他幾乎窒息。
好不容易趙婉晴爬上了船艇上，轉過身來去拉顧宏財時，發現他全身浴血，臉色蒼白，原本護著她的那條胳膊，此刻空蕩蕩的，斷裂處血肉模糊，還在不斷滲著血。
“顧宏財……”趙婉晴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瞬間洶湧而出，她瘋了似的伸手去夠他，指尖卻隻碰到一片帶著血腥味的海水，“你的胳膊呢！顧宏財！你上來！你快上來啊！”
顧宏財聲音嘶啞得破碎不堪，混著氣泡不斷湧出：“趙婉晴，這一生，是我對不起你。”
“你一定好好活著，把我們的孩子……好好撫養長大。”
“至於欠你的，我來生再還……”
“我要……去找春蘭了……”
話音未落，無數黑色的魚鰭瞬間圍攏過來，將他的身影徹底吞沒在暗紅的海水中。
趙婉晴傻愣愣地趴在船底，望著那片被染得暗紅，忽然笑了出來，可大顆大顆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滾落，“顧宏財……你去找春蘭……那我呢……”
陸謹川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一片染紅的海麵，又見一臉崩潰的趙婉晴，就知道顧宏財可能被鯊魚分屍了。
看來，他還是來晚了。
他把趙婉晴救了下來，趙婉晴剛站到甲板上，她突然就跟失控般大聲尖叫，”陸謹川！你為什麼不早點來？為什麼？若你早點來，顧宏財就不會死，都是你們害死了他！”
林若初上去甩了發瘋的趙婉晴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
趙婉晴的臉被打到了一邊，她目眥欲裂盯著林若初，“林若初，你也是賤人！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啪——”又是一聲脆響。
林若初反手就朝著她另一邊臉頰甩了過去，力道狠戾，打得趙婉晴一個趔趄。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的趙婉晴，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們害死了他？趙婉晴，你摸著良心問問，真正害死他的，到底是誰？”
”他背叛國家，害死那麼多人，難道不該死嗎？”
“至於你，如今有這樣的下場不是你應得的嗎？”
“趙婉晴，沒人逼你們犯罪，你們既然選擇犯罪，就要承擔相應的結果。”
趙婉晴聞言，癱軟在地，一句也反駁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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